走過去把門關上,苗翠花笑嘻嘻的扭頭沖白蘞說:「人家是來認親的,又不是來跟你搶媳婦的,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哦呵呵呵,讓她稍微得意一下吧,瞧見沒,這麼個美絕人寰的帥哥在追她啊。
然而,那個絕美的少年臉上卻不見方才的輕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凝重。
見狀,苗翠花也收起了笑臉,湊上前問:「喂,沒事吧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我,真的很緊張。」白蘞兩手握在一起,目光灼灼的看着苗翠花,「從初次見他,我便很緊張。」
「誒,為什麼?」苗翠花奇怪了,先前沒鬧出認親的狗血劇情前,人家齊少敏是富貴人家的少爺,跟她完全是兩個世界,不可能發生灰姑娘故事,認親之後,齊少敏是她的親表哥,表哥表妹……
額,好像這個時代不限制親上加親的啊。
白蘞從櫃枱後面走出來,隨意坐到了一張桌子前,照舊給苗翠花倒了一碗水。
似乎,站在她的身後,看她神采飛揚,在她累的時候為她倒上一碗水,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苗翠花也坐了下來,端起碗來小口小口的抿着。
趙興隆和花沐蘭不在,店裏再沒第三人,只有兩個人靜靜的對坐着。
這間不算太大的店面,每一張桌子,每一張板凳,乃至桌上擺的筷子筒,筷子筒里插的筷子,都是他和她精心籌備的。白蘞環視着店內,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桌角的一個記號。
那是一個奇怪的符號,她說是初升的朝陽和向上攀爬的梯子,可他卻覺得更像是銅錢與算盤。店裏大大小小的物件上都刻着這個符號,連身上這件可笑的圍裙上也繡着這個符號,她說是要讓所有人以後一看到這個符號,就想起這家店。
「那個,花花啊……」
被苗翠花遲疑着的聲音打斷了思緒。白蘞回神,但很快就又笑了。
她就是喜歡給人起外號,先前叫他白蓮花,如今索性改成了「花花」。聽起來幼稚的很,可他卻覺得異樣的順耳。
「我覺得你今天很不冷靜啊。」苗翠花托着下巴看着白蘞。
雖說他還是跟往常一樣滿臉春風般的笑容,可這麼對人這麼不客氣,甚至直接開口趕人,在她印象里。還是頭一次——環佩女士鬧場情況除外。
「是不冷靜。」白蘞輕輕點頭,跟苗翠花對視,「因為,我很怕。」
「怕什麼?」
「怕我找不到第二個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小潑婦。」
「喂!」
又瞪起眼睛了。白蘞失笑,伸過手去,遲疑了下,終究是沒有撫上苗翠花的臉頰,只是輕輕拍了下她的頭頂。
「若他不是來認親,我反倒不怕了。」
「為啥?跟你搶媳婦你都不怕,怕什麼認親啊。」苗翠花發現自己果然不懂精分人士的腦迴路。
「我怕他會帶走你。」
若只是一樣來追求她。他自信不會輸了那人,可若是來認親,他如何能擋得住她找回自己的親人?但若是如此的話,她難免會與那人回燕南。
到那時,哪怕他真的自私的不許她離開,又怎麼能留得住。
若是翠花上酸菜沒了苗翠花,那還叫什麼翠花上酸菜。若是將他從白家帶出來的人不在了,他是在白家,還是在別處,又有什麼區別。
苗翠花終於搞明白了。敢情白蘞是怕她真成了齊少敏的表妹之後,會跟齊少敏回燕南,從此做齊家的小姐,再也不是西環街上開飯館的小老闆了。
唔……說起來。那種大家閨秀的待遇,她還從來沒試過呢。想一想,早上一睜眼睛,就有一群丫鬟湊到跟前來,伺候着刷牙洗臉穿衣裳……爽啊。
不過,做大家閨秀好像比較費腦筋啊。
首先第一條。你再想在街上破口大罵伸手就打,那是不可能的。
其次第二條,說不準會有各種惡毒小配角因為各種奇葩理由往死里坑你,宅鬥技能不滿點的妹子,你們穿越要慎重,千萬別往大戶人家裏頭鑽啊。
以及第三條,大戶人家的規矩那叫一個多啊,比如什麼晨昏定省啦,比如什麼規矩禮儀啦,比如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啦。
權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