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三四個人如狼似般的衝進了自己家,劉荷花嚇了一跳,可她智商尚屬正常,知道憑自己一人,再加上個黃老太,以及抱着孩子的鄭多娣,怎麼也不是幾個大男人的對手。所以,她沒有去攔,而是哭喊起來:「救命啊,來強盜了!翠花,你帶着人來搶劫家裏,你就不怕被官府抓嗎?!快來人啊,救命啊!」
「嘖嘖,叫得多可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十幾個彪悍大漢給蹂躪了呢。」苗翠花撇撇嘴,往院子裏的凳子上一坐,悠然自得的說,「這麼久不回來,這麼一坐,還挺舒服的。」
她走時,院子裏的這棵石榴樹才剛結花骨朵,如今回來,已經開了一樹火紅的花朵。
劉荷花急得直想哭,不同於往常做戲的哭,她這次是真想哭了,她已經聽見裏面乒乒哐哐的聲音。
苗富貴衝進了大門,一眼就看到苗翠花得意洋洋的坐在那裏,而可憐的劉荷花兩眼含着淚站在屋門口,這怎能讓他不心疼,氣得他跳着腳大吼:「苗翠花,你鬧夠了嗎!」
「你覺得我鬧夠了沒?」苗翠花甩給苗富貴一個白眼,拍拍苗翠峰的胳膊,問,「咱來幹啥呢?」
「你們偷拿了我們的東西,把東西還回來,我們就走。」面對父親,苗翠峰起初還有些畏懼,但很快就挺直了胸膛,姐賺錢不容易,不能賺了錢都被你們搶走。」
劉荷花聽得發愣,剛剛鄭多娣跑回來,只來得及跟她說苗翠花帶人來找茬的事兒,還沒講到偷錢這一段呢,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又跟錢扯上關係了。
「你那是放屁!」劉荷花不知道,苗富貴知道啊,見連苗翠峰都敢跟自己叫板,他只覺得自己滿肚子的熱血拼命往腦子裏涌去,「我才沒拿你們錢,就你們那幾個破錢。我看得上嗎我?!」
「喲,照你這意思,看來是手頭很寬裕啦?」苗翠花挑挑眉,伸了個攔腰。又長長的打個哈欠,「那你隨手拿出三五兩銀子來給我看看,還有玉鐲子玉牌,我主子賞下來的東西,那可都是上好的。可別拿路邊十文錢一個的垃圾充數。」
劉荷花聽得越來越糊塗,可屋裏翻箱倒櫃的聲音越來越大,也容不得她仔細詢問了,只能再次叫起救命來。
苗翠花笑眯眯的打量着這個一個多月沒有來過的院子,嘴裏漫不經心的說:「你叫吧,叫破了喉嚨也沒人能救你。」
終於,在劉荷花叫破喉嚨之前,有人出來了。
是王嬸和張婆婆。
說實話,她們也是沒辦法,都叫成那樣了。總要出來看看才是。起初剛一聽劉荷花叫救命時,鄰居們還以為真是進了賊,心裏還納悶怎麼這賊光天化日的也敢來搶劫,再一聽裏頭還雜着苗翠花的名字,大家心裏頓時明白了,敢情是苗翠花找上門來了。呸,人家翠花是賊嗎?你叫成那樣幹啥啊你。
西環街跟百福大街相鄰,中間幾條過道都能走得過去,先前苗富貴傷了苗翠花的事兒,早就傳到這邊來了。對於這麼個親爹和繼母。鄰居們早就呵呵了,如今聽見是苗翠花來興師問罪,誰也不想出這個頭去管閒事。
也就是王嬸和張婆婆實在聽不下去,這才勉為其難的出來看看——當然。張婆婆可能更加熱心一點,不然,她事後該怎麼跟人講今天這精彩的故事呢。
「王嫂子!」劉荷花瞧見王嬸跟瞧見了救星似的,忙撲上去哭訴道,「翠花這丫頭魔怔了,帶了人來搶東西呢!她先前最聽你話了。求你快哄哄她吧。」
「搶?」王嬸皺了皺眉,側耳傾聽,確實是聽見裏頭有動靜,可還沒張嘴,那邊苗翠花就走過來了。
「王嬸,這些天不見,身子還好吧?」對於王嬸,苗翠花是敬重的,這位嬸子對她不錯,先前不管她是真傷還是假傷,王嬸都格外熱心。
王嬸點點頭:「挺好的,聽說你前兒傷着了,傷好了沒?」然後,她又忍不住看了看院裏頭,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倒是張婆婆先開口了:「翠花啊,有啥事兒不能好好說,裏頭那叮叮噹噹的幹啥呢?」
「他們啊,沒啥,先前我爹不是帶人把我那裏給砸了嘛,丟了點東西,我來找呢。」苗翠花微微一笑,招手叫過苗翠峰來,「我和翠峰倆人過日子也不容易,我爹怎麼也得給我倆留條活路是不?好歹那都是我賣身的銀子和先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