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是滿人志剛的《初使泰西記》,1868—1870年期間,滿清朝廷聘請美國人蒲安臣為領隊,由記名道台志剛和禮部侍郎孫家禮帶着六名翻譯組成使團出使歐美各國,此書即為此次出使見聞紀錄。
只是從志剛這本書上,似乎看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瞧瞧他都寫了什麼吧。
在法國巴黎,志剛聽說男女群聚海濱浴場洗海澡的盛況,男性只穿條泳褲,女性加穿一條背心,於是「遙聞此事而艷之,惜忙,未得一往觀焉」。
又多次讚嘆了巴黎的舞蹈,總結道:西洋舞蹈好是很好,但不符合中國國情,因為「中國之循理勝於情,泰西之適情重於理」,所以這些舞蹈只能在西方跳,不可引入國內。
李明浩匆匆翻了一遍,只見上面大多都是類似的獵奇遊記,完全不像是一位政治人物的考察報告。
僅僅少數幾段略有價值,比如向美國總統遞交國書後寫道,「西國不諱名。故美國總統領專遜之名,國人皆通呼之。……因思諱名之典,始於中古;特為子孫自敬其先人,非欲其祖父之名沒而無稱也。故《記》有詩書不諱、臨文不諱及二名不偏諱、嫌名不諱之說。西國不諱,亦猶行古之道歟!」
這段倒是能看出志剛對清廷避諱的批評,得虧他是滿人,要是漢人的話,光靠這段文字就夠砍頭的。
到西班牙訪問時,得知女主衣薩伯(應該是伊莎貝拉)已經遜位,志剛又有一段議論,「泰西立君,不拘於男女。然為君而不能盡君道者,國人不服,則政令有所不行,不得安其位矣。故西國君主,治法不必盡同,而不敢肆志於拂民之意,則有同揆焉!」
這是對民意與君權的思索,同樣略有進步意味,看來這位志剛大人除了好色之外,還是有點思考能力的。
普法戰爭後的同治八年十二月初四日,志剛在柏林郊外游觀,遇到一位布(普)國婦女,她問志剛,「中國亦愛其君上否?」
志剛回答,「我國之君主,無不愛之者也。」
並「聞此言而心動」,深有感慨地寫道,「此言雖小,關係甚大……因布人婦有愛其君主之言,而其君已能取威定霸於歐洲……是國家安危之機,未有不系民情之愛惡者也……西國之炮大船堅,不如此言之可以深長思也!」
此外還有時任山西襄陵縣知縣的斌椿,率同文館學生四人、兩名英國人及一名法國人出使歐洲,彼等在歐洲逗留百日,參觀了法國、英國、荷蘭、丹麥、瑞典、芬蘭、俄國、普魯士、比利時等十數國家後寫就的《乘槎筆記》。
其中對此時曼徹斯特的描述頗為細緻,「……此地人民五十萬。街市繁盛,為英國第二埠頭。中華及印度、美國棉花皆集於此。所織之布,發於各路售賣……往織布大行(指工廠)遍覽。樓五重,上下數百間。
工匠計三千人,女多於男。棉花包至此開始。由彈而紡,而織,而染,皆用火輪法……棉花分三路,原來泥沙攙雜,彈過六七遍,則白如雪,柔於綿矣。又以輪紡,由精卷而為細絲。
凡七八過,皆用小輪數百紡之。頃刻成軸,細於發矣。染處則在下層,各色俱備。入浸少時,即鮮明成色。織機萬張,刻不停梭。每機二三張以一人司之。計自木棉出包時,至紡織染成,不逾晷刻,亦神速哉?……云云。」
「既如此,都裝起來吧!」這些書用來研究此時滿清大員對西洋諸國的看法倒是頗有價值,於是李明浩都買了下來。
出去後,給白秉德說了價格,先前買年貨的時候,白秉德錙銖必爭,到了這會兒卻異常大方,問都沒問就掏銀子付賬。
回到白鹿村,便開始走親訪友拜年,李明浩將那些書送給朱先生及其他幾位老師,給他們拜年,至於那幾本遊記,則留下自己看。
其實他有點好奇,不知道朱先生看了這些筆記會有什麼想法,只是眼下正是考秀才的關鍵時候,貿然拿去,朱先生恐怕會責怪他不夠用心,所以還是等考上秀才之後再問他吧。
到了年跟前,白鹿村也越發熱鬧起來,有錢的大操大辦,把院子收拾一新,殺豬宰羊準備過大年;沒錢的也要買些對聯,割兩斤肉,準備給孩子過過嘴癮。
往年間,白家的對聯都是請朱先
第112章 秀才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