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往往湊巧。
凌晨,玉柱從乾清宮下了值,趕去南書房後。
輪值的大學士張玉書,竟然把剛來報到的張伯行,也安排到了玉柱的手下當差。
嘿嘿,如今的玉柱手下,可謂是臥虎藏龍啊。
布衣宰相方包,三朝權相張廷玉,再加上有名的清官能吏張伯行,一桌高智商的麻將班底,齊活了!
張伯行,字孝先,號恕齋,河南儀封(蘭考)人。
客觀的說,張伯行的不貪,主要是他家裏非常有錢。
在儀封縣裏,老張家是有名的大官僚、大地主,擁有上好的良田幾萬畝。
康熙曾經當眾說過,張孝先沒必要貪銀子。
事實也確實如此。
張伯行在外做官,只圖清官之名,對於不義之財,徹底的不屑一顧。
參加過御門聽政之後,玉柱覺得有必要給手下人,定一些規矩了,便把三個狠角色,都召集到了一起。
南書房裏,只有辦公的地方,沒有會客廳。
只能是,玉柱高坐於炕上,二張一方,三個厲害人物,圍坐在他的身旁。
不美的是,四周也都坐滿了人,他們這邊說啥,大家也都聽得見。
想當初,玉柱還是縣裏一把手的時候,單單是擺滿了真皮沙發的會客間,就足有五十平之大。
唉,完全不能比呀!
在三個人之中,張廷玉的資歷最深,玉柱便先問他:「衡臣老兄,你們三位,如何商議的?」
和張廷玉這種頂級聰明人說話,玉柱根本不需要把話說透。
果然,張廷玉站起身子,拱了拱手,一板一眼的說:「回部堂大人的話,卑職幾個略微商議了一下,外頭來了摺子後,按照靈皋兄、孝先兄及卑職的順序,依次辦理。誰接的摺子,就由誰承辦……」
不愧是傲立於朝堂幾十年的名相,張廷玉的回答,言簡意賅,井井有條,無懈可擊。
按照玉柱的本意,這三個厲害手下草擬的條陳,他也沒必要去看了,直接遞進乾清宮裏便是。
但是,張廷玉咬死了,玉柱是頂頭上司,必須幫着把關。
玉柱沒看張廷玉,而是望着方包,笑道:「靈皋老兄,我公務繁忙,堪錯之事,便只能指望你了呀。」
這就屬於是柿子撿軟的捏了!
張廷玉的父親張英,是康熙的陪讀,位列宰輔,家勢異常之雄厚,他並不怕玉柱。
張伯行,家裏極其有錢,剛從巡撫任上貶入了南書房,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他對玉柱無所求。
唯獨,方包不同。
方包,沒啥後台,剛牽扯進了《南山集》桉之中,險些被滅了三族,正值驚魂未定之時。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和從不寫詩作詞的玉柱不同,方包在吃大虧之前,自負於才華,多有詩作和結集流落於民間。
若是得罪狠了玉柱,嘿嘿,玉柱只須收集到方包的大作,故意從中摳出犯忌諱的字眼,簡直是易如反掌。
康熙把方包弄進南書房裏,一是惜才,一是就近監視之。
玉柱身兼步軍統領,很可能就是具體負責監視的經手人。
「回爵部,卑職敢不從命?」方包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便硬着頭皮接下了這個苦差事。
玉柱多有軍功,並以二等勇毅侯,兼任的戶部左侍郎。
方包不敢得罪了他這種少年新貴,故意稱爵部,而不是通常的部堂,以示尊崇之意也。
玉柱滿意的一笑,又望向張廷玉:「衡臣老兄,你相對比較年輕一些,就幫着靈皋兄,一起堪誤,何如?」
在場的四個人,都是異常通透的明白人。
張伯行一直冷眼旁觀,看得也很清楚。
張廷玉不動聲色的出了招,想為難一下玉柱。
只是,玉柱臉上帶着笑,不聲不響的,不僅把球踢回了張廷玉的懷中,還推脫不得。
玉柱為啥要把方包牽扯進來呢?
嘿嘿,張廷玉在玉柱的手下,有些年頭了,從未惹過事。
第396章 四個狠人一台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