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朕的記性越來越不好了。玉柱,皇妣的忌辰,汝可記得呀?」老皇帝死死的盯在玉柱的臉上,仔細的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
康麻子嘴裏的皇妣,也就是孝康章皇后,即:老皇帝的親媽。
親媽的忌辰,老皇帝怎麼可能記不住呢?
工夫從來在詩外。
工夫大致不負有心人!
玉柱脫口而出:「回汗阿瑪,姑媽嬤的忌辰是二月十一日,生辰是十一月初九,屬龍。」
滿人的祖母,一般稱為瑪嬤,也可稱為太太。
姑媽嬤,也就是姑祖母之意也。
康熙的親媽,是佟國維嫡親的姐姐,可不就是玉柱的姑瑪嬤麼?
玉柱能夠說出康麻子親媽的忌辰,這並不令老皇帝感到太過驚訝。
但是,玉柱一口氣說出了康麻子親媽的生辰以及屬相,這就尤為難得了!
凡事啊,就怕比較!
老十那個混球,連他親媽的屬相,都忘在了腦後,活該圈禁。
玉柱卻記得老皇帝親媽的生忌辰,還有屬相,這是何等的忠誠?
老皇帝心下大樂,一個勁的勐夸玉柱。
「嗯,朕沒有白疼你啊……」
「不錯,不錯,孝心可感天日。」
如果是一般人,就該跪下謝恩了。
玉柱不是一般人,他默默的等老皇帝誇過之後,才鎮定自若的說:「回汗阿瑪,別人家長輩的特殊日子,臣兒可就記不住了呀。」
這話有點繞。
康麻子仔細一品,嗯,玉柱的意思是,只有是自家長輩,他才有可能恪盡孝道。
「叫張廷玉吧。」老皇帝扭頭吩咐王朝慶。
不大的工夫,王朝慶領着張廷玉進來了。
「玉柱接旨。」張廷玉展開手裏的旨意,目不轉睛的盯着玉柱。
「臣兒玉柱,恭聆聖訓。」
「內閣奉上諭,着玉柱兼管正藍旗三旗事,欽此。」
「臣兒領旨謝恩。」
玉柱雙手捧過了黃澄澄的旨意,心裏卻明白,老皇帝交回了部分的兵權,顯然還是非常信任他的。
當然了,玉柱最希望拿回的新軍兵權,暫時還沒有下文,尚需繼續努力。
老奴立國之時,八旗就是八大貝勒掌權。
經過皇太極、順治和康麻子的持續性削權之後,八旗已經在實質上擴大為二十四旗了。
八旗之下的滿洲、蒙古和漢軍,彼此互不統屬,各設都統衙門轄制。
老皇帝讓玉柱兼管正藍旗三旗事,也就是說,正藍旗下的三個都統,都歸玉柱節制。
說白了,玉柱也就成為了,正藍旗的太上都統。
頒旨之後,老皇帝又和顏悅色的勉勵了玉柱一番,便叫他跪安了。
出來之後,玉柱仰望着藍天和白雲,心裏一直在揣摩老皇帝的心思。
正藍旗漢軍,一直都是老佟家的基本盤。
除了佟圖賴這一支的佟家人之外,其餘的佟家人,都待在正藍旗下。
整個正藍旗下的三個都統,大約可以湊出一萬二千多名戰兵。
明面上,這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然而,正藍旗滿洲和蒙古,這兩個都統的力量,玉柱能否用得上,大概率存疑。
飯,總要一口一口的吃,不可能吃一碗飯,就變成超級大胖子。
距離康熙六十一年的終局,還有段時間去謀劃,玉柱絲毫也不着急。
不過,現在的局勢,基本上算是明牌了。
老皇帝只要不交回新軍的指揮權,就說明,他並未完全信任玉柱。
據沿途各省的稟報,老十四已經下了雪域,進入了青海的大草原。
按照腳程的計算,輕車簡從的話,最快兩個多月,就可以抵達京城了。
玉柱心裏有數,老八他們和老十四一直保持着緊密的書信往來。
照玉柱自己的估計,老十四恐怕會日夜兼程的往回趕。
畢竟,老皇帝年事已高,萬一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