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皙由昌貝勒,晉為理郡王之後,他的聲勢立時大振。
當初,胤礽被廢之後,二爺黨死得死,散的散,惶惶不可終日。
現在,弘皙重新舉起了二爺黨的大旗,原本蟄伏於地下的舊二爺黨勢力,紛紛來投。
其中,以王掞的大動作,最為引人注目。
王掞是腦門上寫着「二」字的,鐵杆二爺黨了。
別的且不說了,單單是王掞不怕死的連續三次建議老皇帝,復立胤礽為太子,就足以證明他的立場堅定。
很多時候,立場堅定和廟堂投機,不太可能分得很清楚。
但是,王掞硬是證明了,他就是立場堅定,而不是廟堂投機。
不過,老四本着恩怨分明的原則,絲毫也沒慣着王掞。他剛一登基,就逼着王掞主動乞骸骨,致了仕。
等老四收拾年羹堯的時候,故意給王掞的兩個兒子王奕清和王奕鴻,扣上了諂附年羹堯的大帽子,發配去西北軍前效力。
只可惜,王掞雖是文淵閣大學士,卻是手無實權的漢臣。
弘皙若想順利登位,也只能指望他的柱叔了!
清初時期,漢人重臣,諸如張英、李光地之流,都是只有建議權的智囊而已。
真正掌握實權的是,滿洲大學士、六部的滿尚書、二十四位八旗都統、步軍統領、豐臺大營都統、熱河總管。
老四奪位的時候,利用隆科多掌握的步軍衙門,打了個時間差,搶先一步控制了京城,玩了一手漂亮的關門打狗。
以快打慢的後果是,老八即使獲得了絕大部分八旗都統的暗中支持,卻因為隆科多的存在,並無辦法召集各旗兵馬應戰。
實話說,老八即使丟了豐臺大營的控制權,只要有時間召集內城的八旗兵,則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也!
經過一番實力計算之後,老四和老八的鬥爭焦點,不約而同的放在了新軍都統三官保的身上。
三官保,隸於滿洲正藍旗,乃是宗室黃帶子。
玉柱對三官保的策略是,要錢給錢,要美人給美人,只要不是無事生非即可。
很快,老九私下裏密會三官保的消息,就傳入了玉柱的耳朵里。
「竹生兄,你怎麼看這事?」玉柱端起茶盞,信口問周筌。
周筌笑吟吟的說:「好事啊,老八把手伸進了新軍里,今上豈能坐視不管?」
玉柱飲了口茶湯,笑道:「咱們依舊是以不變應萬變。」
周筌點頭笑道:「東翁您常說,沉不住氣的人,絕無大出息。值此關鍵時刻,確實是一動不如一靜,只宜隔岸觀火。」
玉柱放下茶盞,微微一笑,說:「有些人吶,明明實力已經異常強悍了,卻偏偏還要伸出貪婪之手,唉,遲早是要遭雷噼的。」
周筌笑而不語,玉柱明顯指的是老八。
說實話,老八的實力,真的是龐大的驚人。
京城裏的八旗都統們以及豐臺大營的精銳八旗兵,外頭還有老十四率領的十幾萬精銳邊軍,乍眼一看,佔據了絕對的實力優勢。
原本,老皇帝矚意於老十四,老八哪怕再不情願,也只得退避三舍。
窩裏鬥,只會便宜了老四!
現在好了,老皇帝索性跳過了老十四,欲立弘皙為皇太孫。
這就等於是給老八的搶權登位,徹底掃平了障礙啊!
老四奪走老十四手裏的兵權,不僅要靠騙,還要仰仗年羹堯的鉗制。
老八就不同了,他若是登基稱了帝,只需要給老十四手下的八旗將領們,分別寫一封信,便可將老十四死死的摁住。
實話說,誰樂意追隨刻薄寡恩的皇帝呢?
性格決定命運!
老四那種疾惡如仇的個性,從根子上就決定了,他只能以少對多的出奇制勝。
依舊是申時四刻,玉柱邁着四方步,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內閣大堂,朝着東華門那邊走去。
快到東華門邊的時候,一名小太監忽然跑到玉柱的跟前,扎千行禮:「稟柱爺,景仁宮皇貴主兒忽然倒地,昏迷不醒,宮裏的御醫們又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