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初春,華山之上,隱有暖意。
然而這位堂堂華山掌門,早已然臻入一流境界的江湖高手,卻是覺得渾身發冷,冷的身子都在不停抖動!
內力,能驅散外在的寒意,然而這是從心裏泛出來冷,那是骨子裏的冷!
他牙關咯咯打顫,臉上冷汗直流,卻是情知,此刻稍有不慎,休說性命丟在此處,便是一世英名,也都要盡數毀去!
堂堂華山派掌門,在佛道大戰前夕,謀害武當派群俠,這個罪過,能讓他遺臭萬年!
不能認!無論如何都不能認!
一念至此,他咬牙道:「你血口噴人,張真人,兩位師叔,這些魔教賊子是走投無路,方才隨後栽贓,你們萬萬不可相信!」
眾人都無動於衷,面色冷漠,做看戲狀。
高矮二長老眸中怒火高熾,卻也是沒有做聲。
倒是莫離輕聲笑道:「鮮掌門說笑了,魔教賊人的話自然不可信,你可是幫我等算計他們的大功臣呀,傳揚出去,閣下必然會名震江湖!」
「好賊子,竟然當真是你欺騙老夫!」
殷天正再也忍受不住,身影晃動之間,人如大鷹,凌空撲來,雙爪帶着懾人的爪勁,朝着鮮于通要害處便抓了過去!
他如何能不怒?
武當派眾人何等武功,光一個莫離他們便應付艱難,更不必提諸俠盡在,還有一個深淺莫測的張三丰。
可以說,整個明教,存亡與否,便在今日!
鮮于通有苦說不出,有心想要辯解幾句,可是如何辯解?!
不知殷天正從哪裏得來了他的把柄,逼得他不得不下毒,兩人原本是一夥的,可是當着武當派眾人的面,他如何能承認雙方是一夥的?!
「諸位助我!」
鮮于通厲喝一聲,奮起全部功力,拼命抵擋。
七十二式鷹蛇生死搏在他捨命之下,還真發揮出了幾分威力來,鷹蛇二勢互相呼應,一心防守之下,竟然擋住了殷天正幾爪。
然而殷天正何等功力,早已然打通任督二脈,接任明教教主後,更是修煉了鎮教神功乾坤大挪移,武功之高,豈是他能望其項背?!
卻見其人鷹爪一伸一引,臉上紅青二氣一閃而逝,那鮮于通正在抵擋的鷹蛇二勢,竟然不受控制,自己攻向自己,頓時,殷天正瞅準時機,一爪將其肋骨抓出了一道血痕來!
鮮于通再次悽厲哀嚎一聲,一邊抵擋,一邊喊道:「諸位快助我!」
然而眾人還是無動於衷,只有莫離笑眯眯的道:「鮮掌門神機妙算,盪服明教群魔,還需我等相助嗎?」
殷天正聽的愈發生氣,手中攻勢更急,鮮于通左支右絀,卻是連連失守,身上血痕一道多過一道,殘破衣衫,幾乎快被鮮血染紅!
他連連哀嚎,卻是無人相助,絕望之下,他心中終於瞭然,這是武當眾人在戲弄他!
…他們早便曉得下毒一事!
「我承認是我下的毒!」鮮于通忽然喝道。
此言一出,眾人面色皆變,便是殷天正攻勢也是頓了一頓。
鮮于通趁機身影一躍,與殷天正拉開距離,卻是到了明教一方,也顧不得喘息,急聲道:「殷教主,他們早便知曉我下毒了,有人泄密,我從不曾背叛你!」
他公然承認投靠了明教!
堂堂華山掌門,公然承認投靠明教!
華山派兩名太上長老雖然早有預料,依舊是氣的臉色漲紅!
而曾奇,忽然親耳聽到自家師父這般說,嚇得幾乎魂不附體!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自家師父怎麼可能投靠明教!
曾奇想不通,也不敢想,然而此事偏偏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發生在眼前!
雖然魔幻,可卻是鮮于通親口承認!
他心中驚駭莫名,隨即而來的,卻是滿腔的失望。
從前有多尊崇,此刻便是有多失望!
「到底是怎麼回事?!」
殷天正兩條白眉深深皺起,問道:「你下了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