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在外徘徊良久,一個門一個門挨個叫亂蝶的名字,經過的門他會在外面做記號,這樣不至於把這些門搞混。一直到第七個門的時候,他才從外面聽見一聲奄奄一息的喘聲。看來,亂蝶果真在裏面。此刻,亂蝶也顧不得其他,單身闖進去,死拉硬拽地把亂蝶從裏面拖出來。此時,亂蝶身上簡直就像是一隻刺蝟,後背都是竹箭,黃色的箭尾一簇簇招搖地擺動着。幸好他穿着盔甲厚,否則早成竹筏子了。
亂蝶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罵道:「我這是撞了什麼邪啊,進了兩回都是這些破箭,奶奶的,楊大鱉頭就不能搞點新花樣?」
到這個時候,他的話還這麼多,醉春懶得教訓他。他把亂蝶負在背上,飛快地回自己的房間。這是亂蝶第一次進二當家的閨房,乍一看,這房間還真是女人氣十足。紅綃暖帳,兒女情長正愜意。亂蝶想想三娘那熊樣,忍不住開玩笑說:「哎呀,二當家就是在這裏和三娘圓房的?這洞房比我那兒好多了,不過我們的名份可不一樣。二當家是被『娶』進來的,是不是我該叫你一聲『二嫂子』或者『二**』什麼的啊?看這房間,簡直就是小姐家的閨房嘛。」
這個時候,虧他還有心思說笑。醉春惱火地把他扔在地上,氣呼呼地離開了。他走近暖床右側,牆上掛了一副『寶釵撲蝶』繡像。繡像上的寶釵臉如圓盤,桃腮鳳眼,一副銷魂攝魄的模樣。寶釵手持一把圓扇,正躡手躡腳地撲向一隻停在花叢中的蝴蝶。醉春盯着寶釵看了一會兒,亂蝶正想再說笑兩句,誰知道亂蝶不知道摁了什麼地方,那寶釵手中的圓扇從中間裂開,之後,那堵牆也吱呀一聲一分為二。原來,裏面還有個密室。
這時,亂蝶還爬在地上,等着醉春來攙自己呢。可醉春壓根兒就攙扶他的意思,徑直走進去了。亂蝶一看,沒來由四弟真生氣了。他站又站不起來,只好努力爬着往前挪,邊挪還邊叨叨着:「四弟,四弟,你想怎樣,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哪兒得罪四弟了?」
等亂蝶爬進來,內室的門又合攏了。醉春扶亂蝶起來,小心地安置在一張木板床上。這應該是醉春平時住的房間,裏面擺設簡單,只有一桌一椅還有那張木板床。桌子上擺滿了紙張,上面沒有字,都是一條條路徑圖。醉春在閒暇的時候並沒有閒着,把鏢局的分佈圖都收集起來,只等着公子一聲令下,行動實施。不過可惜的是,這些圖僅限於燕子峽外面,裏面的情況,他們一點也不清楚。
醉春從那堆紙最下面抽出一封信,交給亂蝶說:「公子送來的密信,過不了三天五天,我們就可以反攻鏢局了。」
亂蝶一見,嘻嘻哈哈大笑三聲,喜形於色。
楊龍佑的內室,大當家可還沒有歇着。春桃身着單紅衫紅褲,緊緊地偎着楊龍佑。笑金剛走後,大當家和春桃又小酌了兩杯。這會兒,兩人都微帶醉意。春桃眯着眼,臉上潮紅片片,她伸出白藕一般的手,輕輕地在大當家胸上拍了一掌:「大當家,您到底在愁什麼呢?我聽外面的人說,有什麼紅衣侍者來了,之後,您就跟掉了魂似的。紅衣侍者,什麼鬼東西嘛。看人家,也是紅衣紅褲,有什麼區別嘛?」
話雖這麼說,但紅與紅是絕對有區別的。話說洛青鬆手下有四大侍者,第一等叫彩紅,第二等叫大紅,第三等叫小紅,第四等叫粉紅。粉紅屬於最次等的侍者,平日也就傳個話、送個信之類的。即使如此,道上的人見了粉紅也都跟見了神似的,敬拜不已。畢竟天各一方,彩紅難見着、大紅見不着、就是小紅也是養在深閨人未識,所以能見着的也只有粉紅了。見着粉紅就等於攀上洛青松的腳趾頭,無論如何也算是個機會吧。
聽完,春桃哧了一聲,暗想,什麼鬼玩意兒,不過是攀的枝高了一點,有什麼大不了的,脫了衣服都一個模樣,什麼紅不紅的?
「不過,那個叫什麼松的到底是什麼人?」春桃問道。
「這個嘛,」楊龍佑沉吟着說:「說到洛青松的來頭不是一般的大啊,你知道洛家聲吧?」
春桃搖晃着小腦袋,迷茫地說不知道。她暗想,一介小女子,什麼洛家聲、洛青松的,一概不認識。
楊龍佑又問:「那你知道『血滴幫』嗎?」
春桃又迷迷糊糊地說不知道。打從十二歲被楊龍佑看中,甩手給了老爹十兩銀子,然後她就成了楊龍
第0020章 滴血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