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暗香正在服侍公子睡覺,聽帳外傳來兩聲悶響,急忙竄身出來,乍見帳外兩人已經被人打翻在地。借着月色,他看到前面松林處似有人縱越而去。暗香使出腳上功夫,三縱兩縱越過去,竟一把抓住了黑影的後衣領。暗香使力將黑影撥轉過來,見是一個年輕後生。
暗香悶聲問道:「你是何人?來此何事?」
那後生先還詭言道自己是上山砍柴的,被暗香下狠勁捏了他黑虎掏心穴。黑虎掏心穴位於臍上三寸正中,重手之下,非死即傷。後生受痛,哭嚎不止,只得說道:「我說,我說,我是虎頭山上的張賣鴨,奉寨主之命來這裏~~~」話音未落,一暗箭射來,正中張賣鴨後胸。張賣鴨吐了一口血,只倒下去死了。
暗香扔下張賣鴨,只尋放暗箭的人。黑夜中,見前面似又有一人影閃過,暗香越過去,悶頭抓他後衣領。那人武功甚高,聽動靜也不見轉身,揮手甩開暗香一抓。繼而,轉身抬腿就給了暗香一腳。這一腳剛下去,兩人同聲咦了一聲。這黑影不是別人,卻是洛青松。洛青松也詫異道:「半夜三更,你不保護你家公子在這裏做什麼?」
暗香暗道,這才叫賊喊做賊呢。他問洛青松道:「剛才的暗箭不是你放的麼?」
洛青松擺擺自身,問道:「你見我身上有帶箭袋麼?我洛青松什麼時候用過弓箭來?」
這麼一想,還真是。洛青松右腰上懸着那把『日月問天劍』,哪有弓箭的影子?暗香說道:「剛才有人襲擊了公子的帳篷,我正追來詢問。不想被人弓箭射死了。」
洛青松急切問道:「不會是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麼?我們快回去,別讓兄弟出什麼岔子。你們這群笨蛋,我就知道你們保護不好公子,所以才深夜前來。見有人影閃過,正要追問。卻被你偷襲一把。」
此刻,暗香也顧不上和他說廢話,三步跳躍回公子帳外,洛青鬆緊隨其後。暗香掀帳而入,見公子依舊安然躺在床上,這才長舒一口氣。繼而。洛青松也竟入來,瞅見公子臉上紅暈未退,問道:「誰讓我家兄弟喝酒了麼?你們這幫侍衛是幹什麼吃的?難道不知道我家兄弟不能喝酒麼?」
暗香嗔道:「算了吧,也不知道誰總灌公子喝酒來?」
洛青松答道:「那可不一樣。我讓艾兄弟喝酒總不會出什麼錯,別人卻不一樣。」
暗香哼了一聲道:「這裏無事。請參將出去吧。」
洛青松詫異道:「我半夜而來,出去哪裏呢?我看還是待在這裏最合適。我陪着我家兄弟,你出去睡去吧。」
暗香才不放心他陪公子睡覺呢。兩人僵持半個更次,誰也不讓誰,只好一人搬把椅子,靠在公子床前,眯着睡了一會兒。
話說這日正是段勇正妻於夫人的生日,少不得雙蛇山要擺上一桌家宴。段勇召集家人子女。共聚一堂,共赴這合家歡宴席。說到這裏,又要將段勇的家眷略略講述一番。段勇今年四十八歲。一妻五妾十個子女。自從段勇那年殺了仇家,攜着正妻佔山為王,之後又相繼劫了五個女人上山做了妾室。這十個子女卻是五男五女,女兒各自嫁了山下富戶,兒子卻娶妻在山上做了嘍囉頭領。
這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段勇在席上自坐了首位,左顧右盼。見五妾五個兒子還有五個媳婦統統在座,只這正妻於夫人還沒到來。等了一會兒。段勇很是不耐煩,命人三摧四請之後,這於夫人才緩步到來。段勇正是懊惱,厲聲問道:「山寨中由你劫道來?由你放火來?還是由你搬運金銀來?屁事沒有怎麼也挨到這會兒才來?」
於正妻慢悠悠說道:「為什麼大驚小怪?皇帝未曾做得,先擺起架子來了。要知道我和你可是患難夫妻,就使你做皇帝,也不能向我呵斥呢。」
段勇聽這話,越發憤不可遏,便怒氣勃勃道:「你這黃臉婆子,不識抬舉的女人,我若登了大位,先將你貶入冷宮。」
於正妻也怒道:「你是個沒良心人,不顧夫妻舊誼,倒也罷了,就是段家祖宗,也饒不了你呢。好好的商民不做,上山做什麼土匪。跟着你做土匪倒也罷了,你聽信什麼鬼道士的話,還夢想做皇帝?須知段家的主墳上也沒有燒那麼高的香呢。這會兒了朝也是皇帝,暮也是皇帝,來嚇我麼?別人不知你什麼樣兒,我還不知麼?」
老段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