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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大皇子還在外邊跪着,都小半個時辰啦。愛字閣 www.aizige.com」顧阿蠻壓着紗幔往外偷偷瞟一眼,轉過頭來給綠雲說場面,眼角眉梢俱是壓不住的喜色。
「乖徒兒,你是不是跟他有仇?」
她區區顧阿蠻那敢跟堂堂大皇子結仇,不僅沒仇,「徒兒以前還救過他一次。」
綠雲聞言挑了挑眉,像抿了顆梅子酸的厲害,「徒兒果然喜歡做英雄。」
「身不由己啊師父。」各中苦衷怕是外人無從了解,顧阿蠻給自己倒了一杯,她也是心裏苦啊。
一飲而盡。
「嘶~」
綠雲這酒就像他殺人時一樣辣的厲害。
烈酒之下,顧阿蠻水漉漉的眸子像沁了水,辣的一個勁的吐she頭。
活像只小哈巴狗。
綠雲看的好笑。
可笑着笑着,眼底的輕鬆就隱下去了,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那些關於顧阿蠻的過往,救了一人,舍了一雙眼。
他就不明白了,外面跪着這人真就有這麼好,這一個兩個的怎麼就全都撞上去了。
綠雲記得清楚,大皇子那天前來求娶汪清妍時,也是這樣的謙卑,低微,義無反顧一樣跪在自己面前。
可不過短短几年,物是人非。
從他的花令使,步下紅霞山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認清了自己的宿命,此後種種皆是已求。
顧阿蠻在旁偷偷打量着綠雲的神色,她雖然不知道綠雲這一杯又一杯的是為的什麼,卻也能多多少少猜測出一些。
可這事最不好出聲勸的就是她。
要知道這汪清妍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她顧阿蠻一手給推進去的,雖然這不是她的錯。
顧阿蠻縮了縮脖子,安靜的當一個偷酒的鵪鶉。
綠雲可沒打算放過她,「我那花令使不爭氣,出事時尚有夫君挺身保住留得性命,你那姘頭這次怎麼當起了縮頭烏龜?」命懸一線都不露面,可真是鐵石心腸。
顧阿蠻愣了一會才想起綠雲說的是柳淵。
她似乎已經好久都沒想起這個名字。
顧阿蠻抬頭看向大樓輦外上京的方向,她與他只隔着幾個時辰的路程,若沒有趙良阻攔,說不得這會已經見到他了。
說來奇怪,他們分別不是太久,卻又好似心境再不像從前一樣。
她垂眸,慢慢喝着杯中的酒,趙氏一族結黨營私,他少師大人怎麼有空來管我死活。
「師父以後還是別提他了。」
綠雲斜睨了她一眼,彩色艷麗的衣衫松松垮垮,蜜色的胸膛上銀飾垂墜,落在他柔若無骨又蘊着氣力的勁瘦窄腰上。那雙隱在極致色彩下的雙腿微微一動都是無盡誘惑,「怎麼,終於覺得你那個姘頭不是良配了?」
他語調輕佻,像話本里勾人精魄的美女蛇。
「眾里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顧阿蠻撐着頭呷了口酒,燈火闌珊里,她像個品風評月的多情公子。
「是啊,柳淵那等庸脂俗粉已入不得我的眼啦。」
她誇張的嘆了好一口氣,一副目光短淺悔不當初的樣子。
綠雲還真是好不驚訝了一把,他還是頭一回聽見有人把柳淵比做庸脂俗粉。
「那不知何等兒郎,才能入徒兒的眼?」
綠雲聽見顧阿蠻低低的笑起來,「以往我是不怕的,總歸這世間三教九流,總有那麼一個能瞎了眼把我瞧上,現如今卻是懸了。」
顧阿蠻連連搖頭,憂心更甚,「見過師父此等絕色,日後怕是再尋不到師父這麼優秀的男人啦。」
她舉着杯小小的跟綠雲碰了一下,「看在師父誤了我終身的份上,若我做了什麼錯事,還請師父留我狗命。」
綠雲看着手裏的酒杯沒動,他抬眼看着眼前的顧阿蠻,像第一次收她為徒時那樣注視着她。
「你最好不要給我殺你的理由。」
顧阿蠻聞言眼眸暗了暗,她心中苦笑,本想出聲岔過這個話題,卻見綠雲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