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蘿憐愛地輕輕摸着孩子粉嫩的小臉蛋,心間便滑過一縷一縷的舒意。
「他也認識我,剛才還叫了我一聲娘。」
姜劉氏一邊拭眼淚,一邊贊道:「這孩子聰穎!是塊璞玉,得好好教導!」
「這是高興的事,你怎麼又哭上啦!」姜古責怪地瞥一眼姜劉氏,清清嗓子,向姬玉蘿溫和地道:「蘿兒!你帶出天兒出宮,皇上可知道?」
姬玉蘿蹙着眉,儘量把帶孩子出宮說得合理,「皇上不知。但今晚皇宮進了刺客,那刺客直奔臨華宮,好像是奔天兒去的。」
姜古表情突變得嚴肅,摸鬍鬚望着桌前那盞油燈,沉吟半晌,緩緩地道:「天兒的身份雖沒向世人說明,但皇上與太后接受,養在深宮,想來也瞞不過誰。殿下前去了災區,自是有人在打天兒的主意。」
不知道姜古知道多少情況,但姜古分析正確,姬玉蘿黯然神傷地接話道:「所以,天兒隱於市井最是安全!」
這話剛落音,一股寒風竄進,門隨之被輕輕推開,幾許風雪漫進。
姬玉蘿轉身一看,就見門外站着兩個着睡寢衣的女子。
一個是強憋哭意地咧着嘴小昭,一個是淚光閃爍的姜楚畫。
飛舞着墜落的雪花,浸潤了心頭。
姬玉蘿心口一陣大幅度起伏,淚水盈眶。
悲悲切切喚道:「小昭!三姐姐!」
「公主!」小昭一頭撲進門,抱住姬玉蘿失聲痛哭。
「玉蘿!」
姜楚畫捂住心口行動頗為不便地走進來,輕拭眼眶。
「小昭!你傷好完了?」轉瞬,姬玉蘿離開些小昭,上下打量小昭起來。
昔日侍女瘦了一大圈,憔悴不少,那白色的睡寢衣空空蕩蕩。
那場從天而降的劫難讓身邊人徹底都變了樣。想起所犯的錯,痛在姬玉蘿心底升起。
小昭一邊抹眼淚,一邊笑着道:「承蒙丞相大人與夫人照顧,已經好得差不多。」
見小昭精神尚好。又無大礙,姬玉蘿把目光投向姜楚畫心口。那裏,曾中了她一匕首,那一刺。也痛在她的心。
她當時幾乎覺得又造殺孽。
「三姐姐!你怎麼樣?」
姜楚畫緩緩伸手拉住姬玉蘿的手,靜靜凝視會兒,哽咽着,含笑着道:「我已經沒事!你怎麼樣,有沒有連累你?」
「我也沒事!」姬玉蘿報以輕鬆一笑。隨之兩人抱頭痛哭。
「別哭了。好在蘿兒已經回來……」這哭來哭去,想起臨老了蒙受不白之冤,落到如此境地,姜古眼裏潤潤。
姬玉蘿拭了拭臉上淚漬,轉而向姜古與姜劉氏欠了欠身,「叔父、叔娘!天兒從此又要在這叨煩,有不乖的,還請叔父叔娘包容。」
姜劉氏未反應過來什麼,笑眯眯地說着不煩之類的話。姜古卻眸光一沉,擰眉道:「你又要走?」
「不光要走。日後,還得煩請叔父叔娘接納小桂。小桂與我主僕情深,三番幾次冒險救我,我實在不能讓她再呆在太尉府。」突然想起靠小桂接濟的秋蘭與秋葉,姬玉蘿厚着臉皮又道:「那曾經跟隨夏侯明珠的侍女秋蘭、秋葉如今已是口不能言,無法自立,什麼都靠小桂,還請叔父叔娘也收留了她們。」
說到這兒,又想起兩位老人好處,倒是姜楚畫不好處之。姬玉蘿轉身向姜楚畫福了福,道:「三姐姐!小桂性子怪,以後她有得罪之處,還請你包涵。」
小院突然一下子要增加三個女子。姜古陷入了思索中。
「說什麼話?桂姑娘也救過我!」姜楚畫眉擰眉舒,含淚向姬玉蘿一笑,爾後望向摸鬍鬚的姜古,「爹!桂姑娘雖是夏侯家人,卻也是女兒的救命恩人。那秋蘭與秋葉已是可憐之人,玉蘿既托。何不也收留她們!」
被女兒一語道出心中顧慮,姜古釋然,向姬玉蘿道:「小桂既能幾次救你,又接濟秋葉秋蘭,定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性子怪不要緊,畫兒也怪得緊。處處就好!秋蘭秋葉如此可憐……叔父答應了」
訴說不盡的感激,姬玉蘿只恨夜太短,時間太緊。
瞧瞧門外的天,難過地復抱了兒子在懷。
兒子那雙清澈不諳世事的雙眸讓她看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