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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的秘密,天下人自然是沒有權力去試探的,不過君上若有傾訴之心,臣妾願意聆聽。詞字閣http://m.cizige.com」
「你剛剛喊自己什麼?」
「臣妾?」
明謹反問了一句,褚律若有所思,「這樣的稱謂不適合你,我說過了,你我平等。」
他走到明謹正面,既不一味靠近曖昧,也沒有太遠,就隔着一個適度的距離,既能清晰看清她的眉眼,又不會冒犯她。
明謹感覺到了他的小心翼翼,眸色微垂,「不敢。」
她又恢復了端方克制的樣子,疏遠極致。
這似乎讓他有些不悅。
「其實,你我也不算平等。」
「我一個假貨,並沒有資格當你的夫君。」
他察覺到她眉梢輕壓,好似終於確定了這個天大的隱秘。
耐不住心頭隱秘的複雜心思,他不由跨過距離,靠近她,挨着她的身子,低下頭,輕輕問她「你呢,現在會不會覺得特別噁心?」
明謹不能動,卻是笑了笑。
「君上誤會了,我嫁給你,只是因為您是君上,至於您在君上之前是誰,我並不在乎,就好比我若不是謝明謹,您也不會娶我。」
「我會。」
明謹一怔,他咧嘴一笑,「後宮三千,美女如雲,我好色之名舉國聞名,而你謝明謹恰恰是個大美人兒,你不知道嗎?」
其餘不說,這位假帝王是真的嘴甜。
「君上過譽了,不知您接下來要如何處置我?」
「那得看你想要怎麼來處置我,是要去找那個真正的褚律,你真正的天命夫君嗎?」
他這話一說,卻留意明謹神色微詫,「怎麼,你還不知道徐秋白是真正的褚律?」
他似真似假似笑非笑問着。
明謹呼吸一沉,抬眼與他對視,「他是褚律?難怪他恨我謝家入骨,非要殺我父親,非要算計我。」
「你這話不對。」他輕笑了下,伸手清理着她的鬢角髮絲,「換太子這樣天大的事兒,並不是你父親做的,而是你的祖父,這樣時間也對得上。」
明謹的確也想到了。
看來她的祖父也是被逼到絕境了,恨毒了先帝跟褚氏,不惜幫忙做了這隱秘之事,要斷褚氏的根基。
算起來,當年她祖父也的確官至太子太保,為太子第一信任之人
「所以,他要殺你的父親,其實另有一個原因。」
明謹眯起眼,「他預感到父親跟你合作,並且開始懷疑他的身份,所以他先下手為強?」
「也不止,當年他的母親秦氏死於你父親之手,因為秦家也插手了當年紅石谷之事。」
「說起來,你們兩個也是可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結果兩家互相算計,彼此都有血海深仇」
「君上不必費心,不管有沒有這些恩怨,我也從來不會回頭。」
明謹察覺到此人若有若無在加深她跟徐秋白之間的隔閡。
其實沒什麼必要,但她必須表態。
褚律深深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不改此前的選擇,不後悔嫁給我?」
「只要我還是君上。」
明謹應得很果斷,「是。」
她本就無所謂自己未來夫君是什麼人。
「我跟君上您有共同的敵人,至於彼此都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所謂。算起來,謝家犯下的罪都可以誅九族好幾次了,我這般身份,怕是比娼妓還不如,哪裏有資格去挑剔君上您。」
「所以,還請君上記得我們成婚的初衷,既走出了這一步,就都別回頭看了。」
她堅毅如斯,褚律從她眼裏看不到半點對這場婚事的多餘情感。
他沉默片刻,笑了笑。
「好,那你我夫妻聯手,把那老東西拿下。」
「對了,他今天上朝了,好演技,痛陳子孫不肖,主動求罪,還說要卸去身上的官職,不過他到底積威重,名聲太好,又沒證據,我總不能說他幹的事兒。也就沒法直接擼掉他,只能讓他暫時閒賦在家,這算是他以進為退,」
明謹挑眉。
褚律讓姚遠進來,後者解開明謹穴位,三人照了面。
姚遠低頭道「奴遠遠看了下他,此人武功深淺暫時不明,是重傷垂死,還是已恢復,無法確定。」
白衣劍雪樓的書白衣已重創,暫無戰力,斐無道也重傷,如今不知在哪養傷。
剩餘戰力也就姚遠跟琴白衣,但未必能留住他。
要動手,風險太大,保不准就是滿盤皆輸。
「我跟你謝家從前都是他掌中玩物,自褚崢去了,昭國實際的統治者已然是他了,不過他當年也忌憚白衣劍雪樓,在武功沒有大成之前事先安排了我這麼一個傀儡,又拿捏了謝家的隱秘,讓我跟你父親都沒法求助白衣劍雪樓,這是他的局。」
的確如此。
明謹思慮了下,道「他甚至還控制了徐秋白。」
如果廣陵穀穀主是他的下屬,那麼,換太子後,真太子跟假太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啊,當我知道徐秋白是真褚律,我還納悶他為什麼不去找書白衣求救,現在我懂了。」
明謹發覺他在看自己。
她不說話。
「堂堂太子,面容大改,所有跟褚律有關的痕跡都被摧毀,被人當作男寵一般養在邪教門下,手頭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暫且不說他說的秘密,書白衣信不信,就是信了,他也永遠做不回褚律了。」
他說這話的事情,自己在笑。
作為假貨,他既不得意,又不嘲諷,好像不帶任何情緒,像是在說稀鬆平常的風月常事。
「作為男人,其實我懂他的選擇。」
明謹笑了下,說「沒有人能做回過去的自己。」
她的冷漠跟無情更甚於他。
褚律愣了一會,道「梨白衣在外面等你,我也不耽擱你,晚上再聊吧。」
「你還有什麼要看的嗎?關於這個我當年的藏匿之地。」
他語氣里似有些試探跟期待。
明謹察覺到了,卻是轉身走了。
她沒留意到褚律眼裏的黯淡。
也沒留意到他躲在窗後看着她跟梨白衣離去。
「姚遠,你是怎麼做到對心愛之人一輩子不言不語的?」
姚遠低頭,沙啞道「因為覺得自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