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近二十來年一直諸事不順,僅是在任國君就薨逝了五位還是六位?
一個國家頻繁更換君主,哪怕外部列國沒有做什麼,利益驅使之下必然也會讓內部生亂。
齊國的公族就是先亂起來的那一批,他們的實力遭到嚴重削弱,外姓貴族的機會也就來了。
田乞在很早之前就各種活躍,抓住機會更是極力作妖,要不然也不會被晏嬰預言姜姓呂氏的齊國遲早會被顛覆。
本來就是內部動盪不休,先有晉國一再針對齊國,後來更有吳國盯着齊國可勁使力,齊國的狀況肯定是要越來越差的。
所以了,老智家針對齊國有什麼錯?錯就錯在老智家的封地集中在晉國東部,一旦老智家的封地集中在晉國西部,信不信智瑤針對的國家變成了秦國。
新一年的播種季節到來,歷經了長久動亂的齊人,他們想要活下去就繼續想辦法把春播進行下去。
然而,想要春播並不是動手就行。一切只因為沒有種子,把土地伺候得再好,還是無法春播啊!
在那一種現狀之下,智瑤帶着大軍以及大批的種子、農具來了。
這一次軍隊不是主力,只是一種保證安全的力量。
事實上,齊國已經無力抵抗任何的外敵入侵,不是晉國的智氏震懾着列國,不用吳國再次入侵,光是魯國或劃地復國的陳國都可以輕易把齊國最終滅亡掉。
「此些良種並非贈予,二三子夏收需得返予七成!」
「取良種,需以登記造冊,居於何處,家中口眾,不可少也!」
「口眾不得少報,不得多報。如有作假,依法嚴懲!」
章塗很努力在辨識每一個字的音節。
非常要命的是,前來通知的人明明能講齊音,偏偏要用那一口不地道的晉音喊話,只有被人問了才願意用齊音再重複一遍。
可以講齊音,為什麼要用晉音去講?並不是智氏的來人故意刁難,他們就是要讓齊人明白世道變了。
收稅竟然達到了七成?換作是其它時代絕對是心黑到一種極致,當前年代則是屬於正常情況。
知道魯國對自耕農的收稅嗎?這個自詡「君子國」的國家,稅收普遍在八成往上!
常年身處動亂地帶的人,他們很難獲得收益,再有積蓄也會一點一滴地消費掉,能夠繼續活着就是賺到;無法也無力支撐的人,他們不願意逃亡到智氏治下,硬撐到變成了一具無人掩蓋的骸骨。
章塗一再品味下來總算搞清楚狀況。
晉國的智氏這一次過來,他們的軍隊第一時間進行了治安維穩,幹的事情是清理肆虐地方的任何人員。隨後大批的輔兵進入到各城邑與村落,不是做單純的佔領,主要是想要恢復生產。
「武器不再是唯一利器,提供度日的口糧才是!智氏還帶來了大批的種子、農具,它們給人們帶來了希望,也將各座城邑與村落正式納入統治之下了。」章塗現在比較落魄,祖上闊過這一點能從有氏看得出來。
不是以軍隊席捲的方式,拿出大量的糧食、種子與農具?這種佔領方式並不是第一次在諸夏大地出現,不過那是上古時期的事情了。
智氏這一次進軍無比順利,各地的齊人根本沒有成規模的抵抗,相反得知智氏在設廠施粥後,知道消息的齊人蜂擁而至。
沒辦法呀!
動亂之下難以安穩生產,很多時候不是沒有生產,比如說播種,要命的是好些人活不到取得收穫的那天,要麼就是田畝沒有收割之前被破壞了。
類似的事情在動盪的地區太過於常見,搞得負責記載歷史的人見得太多,後來都懶得去嚴肅記載了。
「足下。」章塗追上了傳達行政命令就要離開的辦事人員。
柄停下腳步好奇地看向穿着落魄卻有氣度的章塗,看着對方行禮的姿勢帶着逼格,問道:「弄啥嘞?」
章塗能看出柄是齊人,鬱悶為什麼要操着一口不地道的晉音說話,問道:「諸夏乃是齊人罷?」
套近乎?
想要秉公辦事的行政人員,他們其實很害怕被套近乎,熱情回應會得到更大的熱情,隨後各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