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狀元作為班主,看到台子上混亂的一切,也能穩的住場子。
他先是衝上台,站在呂舉人面前,賠着笑臉對着看客們不斷作揖。
作完揖後,他給自己的小兒子使了一個眼色,連忙拉着失魂落魄的呂舉人,向着後台走去。
一直掉鏈子的呂秀才這次沒掉鏈子,他迅速幾個跟頭,翻到了台子上。
撿起地上的銅鑼,把內凹那面翻過來,一邊點頭哈腰一邊撿起地上的東西放進銅鑼里
「呂家這事….…有點難辦啊……」李火旺向着馬車邊走去。
他當然知道羅絹花在士匪窩子裏遭遇了什麼,只是這種事情,他幫不了什麼。
剛來到馬車邊,他就看到呂狀元正在舉着煙杆子,對着自己大兒子的腦袋猛敲。
「她是你媳婦!你在台上這麼說你媳婦!丟的是誰的臉!丟的是你自己的臉!
丟的是呂家的臉!「
忽然呂舉人手一伸,直接把對方手中的煙杆子搶了過來。
呂狀元被帶的一個踉蹌,眼神有些陌生的看着面前自己的大兒子。
「丟臉!丟什麼臉!都是下九流的唱戲的!難道還不夠丟臉!!咱家已經是末流中的末流了!碰到勾欄園裏的婊子都要叫姨!還有比咱們家還丟臉的?「
「你沒看到在土匪窩子,她那副嘴臉?她跟那些士匪嬉笑的賤樣!」
「她…甚至跟一個土匪在我面前,干那種事情!爹,我憋屈啊,我太憋屈了!憋屈死我了!!"
滿臉悲憤的呂舉人跪在地上,用手不斷的錘地。
「我為啥跟別人賠笑臉?你還不知道?我還不是為了呂家!要不是我賠着笑,
秀兒早就被他們甩死了!你憋屈,我不憋屈啊!「
「你真覺得我不要臉啊?真覺我羅絹花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可我有啥辦法!」
「我心裏也難受啊!可我知道,我不是大小姐,我只是一孬種戲子的媳婦!受委屈了我只能憋着!只能裝作不在意!!」
已經有些顯肚子的羅絹花,說完在旁邊嚎啕大哭着。
看着面前混亂的一幕,李火旺緩緩呼了一口氣。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來至那些土匪,只有那些土匪還在,就有千千萬萬的羅絹花。
本來剿匪應該是當兵的事,可是偏偏他們居然攪和在了一起。
也許之前王德裘說的沒錯,兵跟匪其實真的都差不多。「這破地方真操蛋。」
李火旺能做的不多,側身低聲對着其他師兄妹囑咐了幾句。
很快,孫寶祿跟狗娃拉着呂舉人到一邊,而白靈淼跟春小滿則扶着羅絹花去另外一邊。
「呂班主,別愣着了,打起精神來,戲還沒唱完呢。」李火旺走到呂狀元面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仿佛一時間老了好幾歲的呂狀元,抓了抓空空如也的手,駝着背向着台子前面走去。「舉人那小子從來沒有像今個這樣…「
可他剛從後台出來,就發現外面的看客都走沒了。
路上的其他人也人心惶惶的樣子,都在向鎮子邊緣聚集。
此刻他也顧不上自己的家長里短了,連忙大聲喊到:「小道爺!小道爺快出來!來麻煩事了!」
聞聲趕來的李火旺,看清楚外面的情況後,立即讓所有人都準備好撤退。情況明顯不對勁。
「先在這等我!我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火旺說完,沖回馬車拿起劍抱在戲袍里,就向着鎮口衝去。
穿過密密麻麻的人群,還有騷氣的駱駝,很快李火旺看到了外面的場景。
那是兵,一排排凶神惡煞的大頭兵把整個鎮子包圍了。
這些兵身穿並沒有穿兵服,亂七八糟穿什麼的都有,甚至連手中的武器同樣也五花八門。
唯一能讓李火旺證明他們的身份,就是每一個人的腦袋上頂着那個青色的
(囚)字。
當李火旺看到扛着一把重鐵槍,混在其中的候老二,馬上理解了他們的來意。
他們是來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