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兒媳婦不再作了,呂狀元扭頭又看向跟在馬車尾部失魂落魄臉色慘白的小兒子。
「細娃子,怎麼的?沒嚇着吧?」
呂秀才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腦袋跟得了大病的母雞一樣捏啦吧唧的。
「別怕,那些臭當兵的有什麼,都是一些紙老虎,他們真要有能耐,怎麼不去上陣殺敵啊?」
雖然被呂狀元乾巴巴的安慰,可呂秀才臉色卻沒有好上半分。
那些搶劫的大頭兵們仿佛就在眼前,拿着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爹爹啊,咱們出關做啥啊?咱們不是先回家嗎?」
呂狀元點燃了自己的旱煙,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白色的煙蓋住了他的雙眼。
「我尋思啊,這不是尋常的兵災,這世道要亂啊,所有嘛,咱們家要出去躲一躲。」
「爹,咱們的皇帝打仗打敗了,那我們是不是要當亡國奴了?」
一旱煙杆敲過去,敲得呂秀才腦袋火星點子四濺,
「誰當皇帝跟咱們有一文錢的關係嗎?這是你該想的事情嗎?」
看着呂秀才委屈地捂着腦袋的樣子,呂狀元輕嘆了一口氣,耐下心思教導着。
「敗下來的大頭兵這麼多,八成這是要改朝換代了,兵災後面還有大亂。所有咱們出去避避風頭好些。」
「錢被搶了沒事,只要人沒事就好,只要人活着去哪都行。」
「可可我沒來過四齊啊,爹我有點怕」
看到小兒子這窩囊樣,呂狀元就氣不打一處來。
「怕什麼怕!四齊這兒的人難道不是兩個眼珠子一個鼻子?他還能多長出幾個來?四齊比咱們那頂多就河多點湖多點。」
這時,旁邊一直在安靜聆聽的呂舉人問道:「爹,那這地界咱們也不熟我其實也覺得還是呆老家好點,也許沒你說的那麼邪乎。」
「鬧兵災你當是鬧着玩呢!還沒這麼邪乎,你爹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我能算錯?」
說道這,他緊接着又向着自己的兒子解釋到:「放心,你爹我早就想好了,之前小道爺看地圖的時候,我偷瞄了幾眼,他們是要去梁國的,路途遙遠,咱們只要跟着他就行,在他身邊鐵定安全。」
「他去哪,咱們就去哪,他趕他的路,咱們演咱們的戲,誰都不耽擱,安逸的很啊。」
「等到皇帝換好了,沒了兵災蝗災,咱們再回來,你看着不是安逸得很?」
「他會讓咱們跟麼,非親非故的。」呂舉人臉上露出一絲為難。
「誒~你看看,當初那罐鹹鴨蛋的作用不就出來了?」
說道這,呂狀元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還記得之前出關的時候,小道爺說啥了嗎?後會有期,有緣再見!」
「別管他是不是說的場面話,既然他說了,只要到時候咱姿態放低點,你們再賣個慘,再加上之前的那罐鴨蛋的交情,他能忍心轟咱們走?」
看到兒子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呂狀元臉上露出滿滿的得意。「嘿嘿,薑還是老的辣,你們啊以後學着點吧。」
「爹說的是,反正咱們唱大戲的,去哪都是唱,說不定別的地界的人還喜歡聽咱們唱戲呢,還能多賺點錢。」
隨着呂狀元徹底把話說開了,呂家班的氣氛稍稍好上幾分,紛紛暢想着自己的美好的前景。
馬車走着走着,他們忽然看到前方路上有幾個黑球在趕車。
等他們靠近了,呂狀元這才發現那是十幾個胖尼姑在跟着馬車呢。
馬車有六輛,輪胎印壓得很深。看起來似乎是運什麼很重的東西。
「這些姑子好臭啊,爹,咱們走快些吧。」眉頭緊皺的羅絹花掏出手帕,捂着自己女兒的鼻子。
「說的什麼廢話,沒看到這些四齊人都跟着這些姑子嗎?他們跟我們也跟。」呂狀元看向跟那些胖尼姑同時的其他旅人說道。
豐厚的經驗告訴呂狀元,四齊的人既然能忍着惡臭,依然要跟着這些尼姑一同趕路,肯定是有原因的。
「可是這也太臭了」眉頭微皺的羅絹花小聲嘟囔着。
跟着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