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陸恆的話,月和老人不禁低頭沉思——倒也是這麼個理——這因果,早晚要分解,不是符元仙翁找陸恆,就是陸恆找符元仙翁,怎避得開?
而符元仙翁畢竟是個厲害人物,哪兒輪得到月和老人為他擔憂?
但畢竟這裏說出來, 有出賣嫌疑。
陸恆笑道:「不如這般——你速與那符元仙翁帶句話,就說我陸恆請他月宮一見,咱們車對車,馬對馬,當面把事情分解清楚。教嫦羲來作個中間人,他想必無憂。」
月和老人一聽, 直道有理:「若嫦羲娘娘來作中間人, 那倒是好。如此, 我這就去尋符元仙翁。」
走了月和老人,嫦羲不禁問陸恆:「以你脾性,我還道你要強行逼問。」
陸恆笑道:「先時我本要尋冥河老祖分解因果,卻止宰了個梵天,便是我思慮不周之故。那符元仙翁仿佛也是個厲害人物,同樣路數,也未必能拿住他。倒不如走個曲線,看看成色。」
嫦羲聞言,立知陸恆心思,不禁白他一眼:「你便將我架在中間?」
道:「若他來,我作中間人,你卻對他出手,外人怎麼看我?豈不要說我與你合謀害他?」
陸恆哈哈大笑:「你是我婆娘。」
說:「若那符元仙翁不知你我干係,高高興興來,那自是再好不過;若知你我干係,必不敢來。我且問你, 那符元仙翁有幾分本事?」
嫦羲道:「強於梵天, 卻也止於三教金仙子弟的中上游, 與闡教玉鼎、截教三霄修為相差仿佛。鬥起來,自不如你。」
卻一轉言:「但符元此人,卻也是個有靠山的。」
陸恆聞言,笑起來:「止這般修為,他若知曉你我干係,必不敢來——至於有靠山,那便更好——他心中緊張不安,便要去尋他靠山,這正合我意。」
說:「他若藏在他洞府之中,以這般人物,洞府固若金湯,實不好打。正要引蛇出洞,半道截殺於他。」
嫦羲皺眉:「何以開口便要打打殺殺——那冥河老祖還則罷了,畢竟是個旁門左道,性情狠辣、睚眥必報。伱不殺他,他必定要殺你。可符元仙翁是個正宗的路數,此間事,畢竟洪錦過錯,只消分解清楚,以你修為, 他自不敢再與你作對。」
陸恆微微搖頭:「我從不吝以最惡虐的態度, 去猜測人心。」
嫦羲卻道:「我卻看不出來——你若是這般心態,怎有那狐狸精悖逃之事?」
陸恆無語,道:「只因丘芸先是我婢女;而符元仙翁卻是我潛在的敵人。」
嫦羲便道:「這便是個寰宇馳名雙標。」
陸恆笑道:「於內於外,自然不同。我若對待親近的人於對待外人甚至敵人如出一轍,那我是個什麼人?!」
擺了擺手:「休說什麼幫理不幫親,我跟你說——若連親都不幫的,也別指望着他幫理。」
「強詞奪理。」嫦羲道:「便若是我,我若是個魔神,你莫非也要幫我?」
陸恆哈哈大笑:「你若是個魔神,我早把你打死。」
嫦羲神態一副無語,道:「那若此時我走火入魔,成了魔神呢?」
陸恆道:「那就想方設法把你變回來。」
而不是一下子翻臉,幫着其他人喊打喊殺。
「那若只是個『親』,有血緣關係,卻平素極是惡虐者呢?」嫦羲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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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恆道:「平素惡虐,關係破裂,那不算是『親』。」
『親』這個字,在陸恆這裏,也是有範圍的。不是說有點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便說是親——怎麼着得陸恆瞧的上眼、平素有聯繫,與自己的性情、作人的原則大體相合的。
這樣的,自然要幫親不幫理。
這裏胡扯一通,陸恆的心思,卻早跟着月和老人遠去。
那月和老人一路出了太陰,卻到了附近一重天宇,在那天宇之中一座雲山霧罩的大山前消失不見。
陸恆便知,彼處即符元仙翁洞天所在。
月和老人進了符元仙翁的洞天,早見符元仙翁。這仙翁是個白須白髮、面貌清癯的老神仙模樣。
三三章 寰宇馳名雙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