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中間的,做個傳聲筒即可。」
徐寶山道:「洋人是絕不可能放棄上海灘的。他們在上海灘經營了幾十年,這兒蘊含着巨大的利益,他們捨不得。」
「付出再大的代價,他們也會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所以你只需嚴守外交準則,便有功無過。」
閻孝國聽完,面露感激之色:「多謝徐大人提點。」
徐寶山點點頭,站起身來:「本官該說的也說了。你是朝廷專門指派的,接下來的事與本官無關。行了,本官走了。」
閻孝國連忙道:「徐大人且慢,下官有一事,想請教大人。」
徐寶山道:「什麼事?」
閻孝國道:「下官此來,乃為緝捕叛賊。叛賊逃到上海,下官追至,這幾日已摸到一些行蹤。只是下官初來乍到,諸多不便,想請徐大人助下官一二,感激不盡。」
「叛賊?」
徐寶山詫異。
閻孝國淡薄的眉頭略凝,道:「說來此間追緝,不合下官本意。只是上峰有令,下官不得不從。」
他說:「前不久,朝廷在天津的一支官兵,因違抗了朝廷的命令,向八國聯軍主動發起進攻...朝廷便讓我帶人緝捕...」
說起這個,他一臉難受。
「手底下的人打聽到這股『叛賊』曾出入上海灘婦幼協會,下官不知這上海灘婦幼協會是什麼道道,還請徐大人指點一二。」
徐寶山一聽,立時吃了一驚:「你是說上海灘婦幼協會?」
閻孝國道:「不錯。」
他看着徐寶山神色微變,不禁道:「徐大人,難道這婦幼協會水很深?」
徐寶山苦笑一聲:「水倒是不深,就是很大。你可知道,這婦幼協會的背後,就是那平推了租界,打的洋人艦隊倉惶逃竄的人?」
「啊?!」閻孝國果然吃了一驚:「怎會如此?」
徐寶山道:「這位說來無法無天,卻也是個俠義心腸。眼下時局不寧,百姓生存艱難。尤以婦女為甚。他便支持了一個名叫林明未的女子,建立婦幼協會。一是幫助那些沒有着落、生活困難的女子,給她們一個生計;二是安置前次育嬰堂事件中救出來的嬰兒。」
頓了頓:「不瞞你說,因着這位,我也算是站在婦幼協會背後。為婦幼協會擋開些亂七八糟的事。」
閻孝國聽了,露出訝然之色:「這是好事啊!果然是個俠義心腸!」
卻為難起來:「可叛賊極有可能藏在婦幼協會,我不能抗命不尊...徐大人,請您幫幫我,下官必感激不盡!」
徐寶山沉吟了一下,道:「我瞧着你順眼,便再給你指點一句。這件事,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便是朝廷、洋人說了都不算。」
「這位的本事,超凡脫俗,天管地管,不服人管。你若擅自對婦幼協會動手,衝撞了他,到時候他尋着朝廷發難,你必定沒有好下場。」
閻孝國雖忠於朝廷,但並非愚魯之輩。這人連洋人都是說殺就殺,朝廷必定也不被放在眼裏。一旦惹怒了他,到時候...以朝廷的秉性,他閻孝國必定拿出來砍了腦袋,給人消氣。
最關鍵的是,死在這樣的齷齪事裏,閻孝國深以為恥。
徐寶山道:「左右你最早今晚即可見到他,不妨擺開了明說。他沒意見,你就去拿人;他有意見,你便完了此事,打道回京。料來有此人夾在中間,朝廷不會怪罪於你。反倒以為你做的對,沒有惹惱他。」
閻孝國聽罷,沉吟一陣,抱拳道:「多謝徐大人指點。」
徐寶山擺了擺手:「行了,本官走了。」
出了這院落,徐寶山坐上轎子,一路回到府中。
可還沒等他屁股坐熱,又有消息來了。
他留了一個手下在電報局,為的就是能及時接到任何消息。這裏手下便拿着一封電報過來。
徐寶山打開電報一看,眉頭立時皺了起來。
這封電報,不是朝廷發給他的,是袁宮保發給他的。
徐寶山與袁宮保早有交情,說來當初朝廷招安他,袁宮保在裏面出力甚大。甚至袁宮保的幕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