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立竿見影!
新生活運動的風潮,以令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速度,迅速席捲了大江南北。
短短兩三天的時間,連遠在幽州、雍州等邊陲之地的百姓,都知道朝廷發起了一場破舊迎新的運動,連陛下與太上皇都為了這場運動,割斷了長發!
在各地官府都還沒能徹底的領會這場新生活運動的精髓,既不知該從何處着手、也不知該如何拿捏輕重之際。
已經有無數漢家兒郎,連夜磨刀割了自己的長髮……
就像是一夜之間,所有人都忘記了那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
又像是一夜之間,所有人都擁有了與「破舊迎新」的眼界和勇氣!
可事實上當真是如此嗎?
當然不是!
他們只是更記得,今時今日的安穩生活是怎麼來的。
更記得,是誰一直逼着他們,挺起胸膛,像個人一樣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去活着!
他們就算是塊石頭,被人揣在胸膛前捂了六年,也該捂熱了……
陳勝從不將過去的那些事,當成他的成績、他的功勞。
他甚至有時候都記不清,自己到底做過哪些事。
他只恐自己未盡全力,只恐自己做得還不夠好。
對不住這麼多跟隨他的下屬。
對不住那麼多戰死沙場的袍澤。
可他不記。
不代表別人也不記。
那一樁樁、一件件。
有的是人看。
有的是人記。
即便他們嘴上說得不那麼勤。
可他們心裏早就在想着還……
這一天,不過是終於叫他們逮着了機會罷了!
哪有什麼一夜成名。
厚積薄發而已。
……
原本按計劃應當是自上而下的運動。
就這麼,才下到一半,就和自下而上的動能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兩者都被撞懵逼。
官府:『啥?你們這就開始了?我們都還沒準備好呢!』
百姓:『啥?你們還沒準備好?我們這邊都開始了!』
官府:『那怎麼辦?』
百姓:『那怎麼辦?』
官服:『涼拌?』
百姓:『硬辦!』
催促中樞下發指導意見的公文,向雪片一樣飛進金陵城。
可還沒等焦頭爛額的新生活運動領導小組反應過來,請求的公文,就變成了疑問的公文,再從疑問的公文變成肯定的公文。
地方官府:『中樞中樞,請求火速下發新生活運動指導意見,over!』
地方官府:『中樞中樞,請問新生活運動是不是要破除封建迷信?over!』
地方官府:『中樞中樞,我已領悟新生活運動之精髓,請中樞等我捷報,over!』
金陵新生活運動領導小組:『哈?』
陳勝:『哈?』
上下步調驅同、一致做功、空前團結、進而內卷……
或許是瞎貓遇上死耗子,碰巧就撞上了眼下這個時間節點。
又或許是大漢的國運冥冥之中,在護佑着這個新生的帝國。
當年的九州公審大會,朝廷那麼努力的吆喝,軍政兩界的高官大吏都加入其中,都沒能徹底引爆九州,各地的老百姓都是好幾年之後,才後知後覺的回過味兒,想明白那次公審大會,到底是多麼偉大的一次運動……
而這回的新生活運動,卻是連地都還沒落踏實,就坐上了火箭一溜煙兒的往上竄,一舉突破大氣層,迸發出了遮天蔽日的燦爛光芒!
這種仿佛競賽式的內卷,金陵中樞的領導小組,感官尤為強烈!
雍州前腳傳回捷報,拆除淫祠野祀九九八十一座。
冀州緊跟着就傳回,拆除淫祠野祀一百零八座,拘捕邪門歪道上千人。
有那腦瓜子轉得快的,甚至還敢主動給中金陵來信,詢問別州的運動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