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按照安知雅這第一眼印象給兩位老爺打分:大老爺實然是個打腫臉充胖子的,與大奶奶如出一轍,怪不得大房如此不濟。二老爺那是虛偽的民主主義戰士,口頭上喊着要民主,實際上與資本主義國家的資本家沒啥兩樣,狡猾的本質很深,不容忽視。
這二老爺叫住了安知雅,宛如個慈愛的長輩揚揚嘴巴上面的兩撇小鬍鬚:「前段日子便聽說你和墨翰回來了。在這裏住的怎樣,習慣不習慣?美國的氣候呢,和中國有些不同,但是人少污染少空氣不算太差。對了,你那個小女兒呢?我怎麼不見她影子呢。」
李太奶奶對小丫頭的保護還是很注重的,儘可能的避人耳目,一來客人,無論是家內家外的訪客,有必要時馬上讓小丫頭進了裏屋躲起來。想必,李太奶奶認為讓小丫頭見兩位老爺的機會未到。
二老爺問的這話由安知雅答是不合適的,因為一答等於要把丫頭抱過來給二老爺看。這時,心有皈依於安知雅的全姨出來報恩了:「回二老爺,這小丫頭彎彎是和鋼琴老師一塊出去兜圈了,是太夫人的命令,什麼時候回來真是不知道。」
「喔。」二老爺摸摸鬍鬚,口裏的惋惜確實有幾分真了,「那下次吧。」
兩位老爺接着一步步下樓。二老爺在前面走,大老爺在後面跟隨。二老爺矯健如飛,大老爺拄着拐杖有意蹣跚。兩兄弟下樓時,就是二老爺與安知雅說話時,都沒有互看一眼,更別說彼此交流了。大老爺走到樓梯末,擦過安知雅身邊時,投去極不悅的一瞥。安知雅知道他這是責怪她不殷勤等於不孝道,竟是沒有過來攙扶他走路。
安知雅故作不見:這老頭子又不是真的自己不能走了,不過是在倚老賣老。
兩位老爺走到門口,自有服侍的人走上來獻上大衣,各自穿上後,帶上隨從出了門。
「太太,我去看看廚房。」全姨見終於送走兩尊大佛了,從肺腑里放出了口氣。
「算了,廚房我去吧。你回去陪陪老夫人。老人家剛剛灑那麼大火,肯定口渴了。」安知雅說。
全姨明白她意思,這是要她到太夫人面前為她說幾句話善後,點上頭後馬上重新上樓。
安知雅在要走到廚房之前,迎到了丈夫回來。應說,剛去二房那裏見着七嫂和七哥那股親密勁,讓她意識到夫妻溝通在這內憂外患的家中十分重要。她頓了步,迎到了門口幫丈夫將外套脫下來。
李墨翰任着妻子幫自己脫衣,一低頭,那是真的累,在她額頭上吻了下,問:「怎麼了?」
想必是覺得她這個舉動有點反常於以往,有無故獻殷勤的嫌疑。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安知雅思摸了下,道。
李墨翰嘴角的弧度向上微揚着,妻子這時候的言行舉止有點像鬧彆扭,順着她語氣說:「突然想早點回來。再說好久沒有見到彎彎了。」
嗯。女兒比較重要。安知雅點點頭表示贊同。
李墨翰對她這幅反應既是感到好笑又是無奈的,脫掉了腳上那雙沉重的靴子換上室內拖鞋,道:「今晚我不出去了。我們一家三口吃頓飯。」
「這——」安知雅猶豫了一陣,還是決意把今天太夫人跟兩位老爺發脾氣的事和丈夫說。
李墨翰皺了下眉:「老人家發脾氣也是應該的。畢竟出了那麼大的事。」
「什麼事?」
公司里的事有些是該和老婆說說,讓老婆有個心理準備,再說老婆原先在公司里乾的,肯定清楚其中利害。李墨翰不假思索:「與真愈美合夥在摩根大通貸了筆款子做項目,結果黃了。這不三方面都在打官司。摩根大通要追貸款。合作雙方都不干,認為責任在對方上要對方負全責。前期投資保守估計是在一個億左右。真愈美佔其中百分之四十的比例投資額,不小。」
「不說唯利,責任在誰身上?」
「我們。」李墨翰道,「其實這事賠就賠唄。做生意哪有不賠的。主要是在業內要有個好名聲,不然今後誰會和我們合作。太奶奶肯定也是這樣想這樣做的。」
「沒有賠是什麼原因?」
李墨翰說到這,對家裏某些人的作為真是可氣又感到可笑:「我爺爺要求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