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唐樓。」張國賓坐在平治車後排,右臂搭着扶手,出聲說道。
「是,賓哥!」打靶仔坐在車前,開車應道。
車隊旋即跟在三大亨背後,論資排輩,最尾駛出山莊。
張國賓腦海里思索着江湖局勢。
商業上的局勢目前很明朗,李家城被下一城,痛失港燈,而他一躍進入大亨之列,喜獲大亨俱樂部邀請函,得到霍生,包生的賞識,霍生,包生直接以兩大集團內地貨單作為見面禮,送了張國賓一個很大的人情。
這個人情或許是想緩解張國賓的債務壓力,但張國賓現在公司沒有大規模負債,除去服裝店,波鞋店存在一些貸款,其餘收購資產都是掏的現金。
這就等於是直接給張國賓送錢,中港物流假以時日,或許就會成為香江最大的貨物公司,以承接兩大集團貨單做大,與兩大集團形成互補性的商業合作。
以張國賓的性格受人以桃,必報之以李,中港物流做大後,對兩大公司運貨時肯定會優惠不少。
四人沒有明確說出戰略合約,但一步步構建起商業互信之後,無形中已是同黨,站在同一陣線,在商業陣營上有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特點,當然,這種勾連的影響是需要隨着合作
逐步加深。
江湖局勢卻更混亂,勝和天堂連斬兩名對手當上坐館,其中之一還是借飛麟的手剷除,飛麟同時又插旗尖沙咀三條街,勝和地盤僅剩尖沙咀兩條街,江湖上一片腥風血雨,和平統一尖沙咀的夢想破滅。
「呲啦。」
虎頭平治車停在門口,一群馬仔從後面七輛轎車落地,啪啪啪,陸續甩上車門。
打靶仔泊好車,迅速落車,反手替大佬拉開車門。
張國賓邁步落地,一身白色運動裝,時髦年輕。
他早已習慣坐在車內,等馬仔開門再落車,不是為了裝大佬,主要是怕死,馬仔們可以先擋槍。
隨着地位越來越高,他越來越怕死,畢竟,好不容易當上大亨,收下港燈,還沒威風幾天呢。
這tm什麼義海坐館,三煞位,當上大亨都不讓安心享福,七萬義海兄弟,用時是刀,不用時是一匹嗷嗷待哺旳餓狼,一個管理不善便是天下大亂。
張國賓一落車卻拍拍打靶仔的肩膀,在西裝內袋掏出一卷港紙,放在打靶仔手中:「帶兄弟們去食夜宵。」
「多謝賓哥。」打靶仔接過一卷港紙,面露笑意。
賓哥是他見過最好的大佬,不僅對每個兄弟都和善相處,而且一直帶着社團兄弟搵水養家,許多兄弟近兩年收入都漲上不少,更有一批兄弟已經轉入正行,專門幫社團公司做事。
平時晚上開車送賓哥到家,賓哥也會給他們一點油水,人人都為願為賓哥賣命。
先前油麻地兄弟已經跟賓哥過上好日子,現在整個義海兄弟都在等待坐館帶領社團越做越強。
打靶仔堅信義海一定會成為香江第一大的字號!
因為……大佬是香江最講義氣的大佬!
「賓哥,有勝和仔。」打靶仔收起港紙,目光一轉,忽然低聲提醒。
一個小有名氣的勝和仔正守在車旁,靜靜等待勝和坐館,張國賓望見那輛車,輕笑一聲:「沒關係,有朋友在裏面。」
「賓哥!」
「賓哥!」張國賓進入老唐樓,樓內兄弟俯身喊人,飛麟站在唐樓門口正抽着煙,迅速湊上前道:「大佬,晚上好。」
天堂穿着白襯衫,立在飛麟身旁,啪,雙手抱拳:「張先生。」
「趙先生,坐館的位置好當嗎?」張國賓站在廳堂前,眼神瞟向一旁的天堂,天堂臉色慍紅,掛着不甘,說到底,他天堂現在是勝和坐館,論香江地位也是和記大社團龍頭,俯低做小,卻還要前來求人,以天堂的自尊心當然受不了。
可形勢比人強,現在天堂的坐館能不能當,完全只是張生一句話的事情,因為繼靚迪,秀才身死,先錢支持天堂的叔父當中,有一批叔父變得強烈不滿。
你殺靚迪沒問題,秀才可是按照規則出來選,你連秀才都殺,不講道義,憑什麼當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