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哥,酒廠的手續已經辦好,收購總計花費三百七十萬,其中三百二十萬是收購的本金,五十萬用來打通警署法院關係,加上捐給總署的三十萬,總計花費四百萬。」
半個月後,狀師昌拿着一份文件,站在辦公室里,匯報完畢,啪嗒,將文件合上,遞交到坐堂大佬桌頭。
「好。」張國賓點點頭,四百萬是一個合適的數目,三四月便能回本,收購一家完整的酒廠很值。
「堂口賬面上的錢還剩上百萬,下個月會有一筆大數入賬,兩千萬。」李成豪穿着西裝,站在旁邊,轉動手腕,說道。
一塊百達翡麗很是耀眼。
「派一個聰明的馬仔,負責看酒廠的場子。」張國賓敲起二郎腿,輕敲桌面,沉吟片刻,吩咐道。
「是,大佬。」李成豪微微頷首。
「接下來,酒廠的生意怎麼做?」他提問道。
李成豪畢竟是堂口白紙扇,堂口斥資收購產業,必須考慮運營、收入。
阿豪當然不會插手賓哥做事,但堂口的產業,怎麼做,賓哥話的算。
「先招原樣做,產品優先供給堂口的場子。」張國賓抽出一支雪茄,目露思索。這間酒廠光是自產自銷,節約的成本,帶來的收入,便是穩賺不虧。
李成豪卻有些意外:「啊?繼續產假酒啊?」
他還以為賓哥會把假酒廠拆了,改成服裝廠,或者只留地皮,轉手把地盤賣給地產商,總之,賓哥賺錢的辦法很多,產假酒很低級, 不太符合賓哥的風格。
這時, 張國賓卻瞪他一眼, 指間夾着雪茄,肅聲教育道:「什麼假酒!酒哪兒有假的!」
「進口洋酒都是鬼佬炒作,收咱們華人的智商稅, 有錢點解能讓鬼佬賺,我們用鬼佬的牌子自己賺錢, 讓鬼佬給我們打工, 懂乜!」
「啊!這!」李成豪咧着張嘴, 驚叫道:「賓哥好有才!講話好好聽!」
張國賓有些不爽的瞥過一眼,將雪茄塞進嘴裏, 拿起打火機,打出火苗。
「呼。」
吞雲吐霧。
其實,他買下假酒廠當然不止自產自銷這麼簡單, 心中已經有一個大批量的傾銷計劃, 不過單單一間假酒廠吃不下如此大的市場, 暫時先自供自足再說, 等到一間酒廠,變成兩間酒廠, 三間酒廠……
至於去哪兒找這麼多間酒廠?這就不用明說了,勝和正好還有三間!
「我們吃下這個酒廠,勝和很難善罷甘休, 看兄弟們看緊一點,我們是正規手續拿到手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張國賓聳聳肩膀, 霸氣道。
「是,賓哥!」李成豪肅聲應命, 提告警惕。
勝和。
坨地。
錐臉徐身披長袍,表情鎮定,坐在一張長茶桌前,舉手拾起茶杯,抿嘴淺飲一口。
三位社團叔父的代表,坐在茶桌對面,交換一個顏色, 齊齊端起茶杯:「啜。」
「徐哥,一年前,江湖上提到我們勝和,都講勝和前途無量, 是和記的當打社團,如今,江湖人提到我們勝和,都笑我們是義海的敗將,夕陽社團來着。」一位白頭叔父放下茶杯,眼神機靈,來回掃視,謹慎端詳着錐臉徐的表情,繼續說道:「而且最近社團的財源越作越少,若是社團的賬目入不敷出,兄弟們養不起家,勝和的字號會倒啊。」
「白頭翁,一間酒廠,幾條街而已,沒這麼誇張吧?」錐臉徐語氣平靜的反問一句,轉手倒置茶杯拂袖橫掃,將杯底茶湯灑落長桌,解釋道:「社團起起落落很正常,如果只允許興,不允許敗,江湖上就沒有小社團了。」
錐臉徐嘴上說歸說,眼神卻非常警惕,心頭十足戒備。
他知道勝和的叔父們對他很不滿了。
勝和的衰敗,跟他去新加坡切胃,始終不肯放權有一定關係,義海太子風頭正盛,屢屢壓勝和一頭,同樣是重要原因。
叔父們絕口不提「勝和」七星的招牌,所謂勝和七星,哪位叔父當年未扛過?一代代勝和七星,皆是打仔來着,能夠活下再談,叔父們看重的是利益、金錢。
135 酒廠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