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賓拍戲拍到凌晨兩點,通知藝人收工以後,獨自坐上堂口早已備好的轎車。
大波豪雙手打着方向旁,眼神瞄向車外,不疾不徐的講道:「賓哥,我已經照規矩做事,開香堂,抽生死簽,派兄弟們過海了。」
「什麼!」
「抽生死簽?」張國賓表情一驚,側目望向前排,眼神的震驚很快藏下,就像一點點詫異。
江湖規矩都如此狠辣,這麼幹脆的嗎!他不知道啊!
大波豪卻理所當然的開着車,專心致志望向前路,根本沒有察覺後排大佬的表情,邏輯清晰的講道:「對啊,按照規矩,外人宣揚謠言,要對社團不利,抽生死簽,決忠義事,派批兄弟幹掉嘴碎的樂色。」
「一切事情就沒有事情了。」
大波豪方向盤打過半圈,轎車駛入旺角街道:「如果底下的兄弟們抽生死簽沒辦好事,那下一步,就該我們當大底的出手了。」
「若是讓社團丟了顏面,我們堂口可就是江湖笑柄,阿公不會撐我們,馬王、美姐肯定落井下石,好在阿威沒讓我們失望,二十幾個人過海捅了高利王的老窩,一把火燒掉福青幫的財務公司,一刀斬斷癲仔新的手掌。」
「明天,明天江湖上人人都要說和義海油麻地的太子賓夠勇,一句話就讓濠江仔閉嘴!不僅當時打仔夠惡,當大佬一樣夠凶!能夠調教好小弟!」大波豪將車停在斑馬線前,單手搭着方向旁,扭頭講道:「賓哥,阿威沒丟你的臉。」
「嗯。」張國賓指尖夾着一根雪茄,旁邊窗戶自動落下,一縷縷晚風掃過劉海,眼神深邃,語氣深沉地問道:「阿威怎麼樣了?」
「阿威效仿您獨領生死簽,幹掉濠江仔以後,被兄弟們拖回來了。」大波豪說道:「一把匕首穿過他肝臟,渾身上下十幾處刀傷,右手手筋被斬斷,醫生說還能救得回來,不過人廢了,以後不能幹重活。」
這就是江湖的殘酷。
張國賓對突如其來的驟變,接受效率非常快,將香煙伸出車窗,輕輕點點,飛灰沿着路邊飄遠。
「現在阿威跟兄弟們還在待在濠江,住在和記一位叔伯的診所,過幾天打通門路就送回香江,一定保他們無事。」
「這回福青幫在濠江的膽氣被打垮,其它大佬更不敢過海找我們麻煩,我們贏的很威風。」
「用兄弟性命換點威風不算什麼本事,以後再有要動手搏命的事,提前給我打一個電話,知道嗎?」張國賓抽着香煙,呼氣說道。
「明白了,賓哥。」大波豪點頭答道。
兩周後,香江,馬嘉烈醫院。
張國賓坐在一張病床前,用手指抵住顆蘋果,拿着蝴蝶刀一圈一圈轉着蘋果。
床頭,一張站在關公像前的照片依着果籃擺好。
「賓哥,你不用給我削蘋果了,如果一定要吃的話,我希望吃一口大眯眯。」趴車威小腹裹着白色繃帶,手上裹着繃帶,一身藍白色條紋病號服,臉色蒼白的靠着病床,嘴角竟然還能擠出笑容,看來趴車威在躺下的時間裏,心態已經回過神來,接受眼下的情形。
張國賓抬手將蘋果塞到他的嘴裏:「又白又軟的大饅頭現在沒有,等你出院,又白又潤的大洋馬倒可以安排兩條。」
「你抽生死簽的相已經洗好了。」
「我給你帶了一張出來,還有一張掛在社團相館裏。」張國賓收起蝴蝶刀,往旁邊遞出一個眼神,鄧威順着大佬視線看去,目光落在相片上,笑出聲來:「還挺靚。」
「你喜歡啊?下次再有事情,繼續站出來領簽嘍。」
「大佬,你開什麼玩笑,社團哪兒有一個人領兩次生死簽的,如果我做第一個,我不如住進赤柱好了。」
「這次手筋,下次腳筋,下下次哪根筋啊?」
張國賓目光掃過他褲襠。
鄧威咽咽口水:「不是吧,大佬,這麼狠?」
「呵呵,這次你在濠江辦的事,想要住進赤柱都沒機會啊,不過你為社團立功,社團都看在眼裏,以後油麻地夜總會的生意全部歸你管,只要你不賣粉,乾乾淨淨的賣酒水,招呼客人。」
「油麻地這支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