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身前不免又細細的查看一遍,見青年男子的臉被煙熏的漆黑,眉毛也燒沒了,眼睛閉着,只看得出鼻樑高挺,臉龐有稜有角,皆如刀削一般。
「沒有眉毛,臉熏得和臘肉似的黑不溜秋,看着居然比朱二蛋俊得多,若是人完好無損,還不知道得俊成啥樣。嘖嘖,如果翠紅在這兒,說不定得把你搬回家去,光日日夜夜看着,吃飯睡覺估計都可以省了。」看着青年男子俊朗的面孔,朱宜女不由得砸着嘴感慨道。
她這一番沒心沒肺的話,自己說來不覺得有什麼,可青年男子聽着卻在心內暗中抽搐,最終啞然失笑。
扒開黃泥土,朱宜女用手背稍稍探了探衣裳的溫度,燙得她立即收回了手,然後拔下野雞屁股上最長的那根羽毛,去掃那已經被燒成灰的衣裳,卻見他內里還穿着一件絲製的銀色甲衣,這甲衣也不知是什麼製成的,被火燒過後依然完好無損,通體泛着銀光。
朱宜女見狀暗自一喜,若是被燒個精光,她只怕是白忙活一場,如今還有東西在便是沒有虧的了。忙伸手去解甲衣,可這甲衣猶如長在男子身上一般,光滑圓潤,一絲縫隙也沒有,更別說系有什麼紐扣。找了半天,愣是讓朱宜女沒找到可以解開的地方,想由頭那兒扒下來,扯半天依然紋絲不動,讓朱宜女頗為傷腦筋。
扯不下來也只得算了,朱宜女開始伸手往甲衣里掏,摸了半天,只找出一張不知畫了什麼東西的符紙出來,望着這鬼畫符的東西,她自是不甘心,放進籃子裏後,繼續摸索。
這時,青年男子口裏不知默念了什麼,那符紙「啾」的一聲飛上天,隨後「啪」的一聲四分五裂,嚇得朱宜女趕忙收回手,一手提着籃子,一手拎着野雞,站起身一溜煙跑了,速度之快,令青年男子看了,也不禁暗暗咂舌。
「詐屍了,詐屍了,我就猜神仙是沒那麼容易死的,哎呀,他不會來找我麻煩吧?千萬不要,千萬不要.......」朱宜女一面嘰嘰喳喳自責不迭,一面雙腿跑的飛快,期間不忘將籃子裏的野雞護得嚴嚴實實,只一炷香的功夫便跑回了家,緊接着一腳踹開院門。
「你撞見鬼了?冒冒失失的,哪兒有個姑娘的樣子?你當那門是鐵做的,踹不壞的嗎?」佘氏在堂屋聽見動靜,不免又是一頓訓斥。
朱宜女沒有理她,一頭扎進由西屋改造而成的廚房,將籃子甩在灶台上,背靠灶台,驚魂未定的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彎着腰大口喘着粗氣。
見朱宜女沒有像往常那樣與自己頂嘴,佘氏不免心生疑惑。
「您老稍等,我去看看那丫頭又闖了什麼禍,您是不了解她的性子,我這些年為她可操碎了心。」佘氏語氣十分和氣的同對面坐着的中年婦人說道。
「孩子還小,調皮搗蛋些也是有的。放在女孩身上倒是少見,不過不打緊,落到我手裏,保管叫她服服帖帖的。」婦人大有深意的一笑,又道:「有事你就去忙吧,佘姐姐和我的關係一直就跟親姐妹似的,她的妹子自然就是我的妹子,咱倆委實用不着這樣客氣。我這宗好事也就是看她的面子才來找你,你看你家這情況......不用我多說,也應該知道這宗好事虧不着你的。」
聽了王大娘這番話裏有話的話,佘氏皮笑肉不笑的對付幾句,遂即挑開堂屋的破爛竹帘子,轉身去了廚房。
「你又造什麼孽了?」佘氏一進門,叉着腰沒好氣的大聲吼道。
倒把朱宜女嚇了一大跳,她還沒回過神呢,就被佘氏平白無故吼了一頓,不免有些氣極敗壞的道:「我能造什麼孽?如果這也算造孽,那這孽還得算上你和你兒子,除非你們午飯不吃這雞,正好我一個人全吃了。」說完,連籃子和雞一起丟到佘氏面前。
「一天到晚淨想着吃。」佘氏恨鐵不成鋼的一聲嘆。
「那不吃等着餓死啊,你當我願意去抓。」朱宜女聽見這句,怪異的看向佘氏,接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由得在心裏嘀咕道:「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平常只會嫌棄自己帶回來的東西少了,還頭一回聽見母夜叉說出這麼讓人莫名其妙的話。」
「我不跟你打嘴仗,堂屋裏來了個婆子,說是想讓你代替她家的小姐去給岑山步家什么弟子去當丫鬟,這事你自己拿注意吧,去不去隨你。我雖說是你繼母,平常待你也不算和顏悅色,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