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崖縣
縣城到大衍觀,有六十里,有一條道路,這時卻有貴人抵達,車馬十數輛,在不甚平坦的道上緩緩行着,一顛一簸。
張玉澤騎在馬匹上,湊上前,說着:「世子,這路顛簸,是不是再慢一些?」
「不能慢了,不過這官道,以後要修一下,你是本縣縣令,不可怠慢才是。」一個三十歲左右貴人說着,這正是范世昌。
張玉澤在馬上不能行禮,還是恭聲應着:「是!」
再行了一段路,突前面一騎過來,說着:「到了山腳了,真人遣道童迎接。」
「哦,讓我下來。」范世昌出來,就見得陸伯帶着道童迎接,心中有些不喜,卻也無法。
「請世子和縣令請上。」陸伯行禮。
范世昌含笑,說着:「有勞了。」
說着一行人就上去,卻有二十個甲兵跟隨,直直上了台階,這台階倚着山形上坡而建,雖不高,卻也有幾十級,爬了三分之一,甲士就見世子腳步有點緩滯,連忙上前攙扶。
抵達到了台階上,就見着道觀之牆,周圍種着樹木,這時已有點綠意了。
這時大門開着,陽光灑落在上,一個少年穿着道袍,大袖飄飄的,穿着高齒木屐,迎接上來,屐聲清脆,更顯的幽靜,稽首說着:「世子前來,卻是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睜眼一看,范世昌周身赤氣瀰漫,白蛇盤旋,更勝於范世榮當日三分,心裏暗嘆,范世榮辛苦打拼,使雲崖縣大治,才能以有這氣相,而此子卻只是受封世子,就有此相了。這人和人不可比。
而范世昌卻知道王存業才十八歲,這時長袖飄飄,木屐清脆,清氣隱隱,果有出塵之姿,心中同是暗嘆,說着:「豈敢真人親迎!」
兩人說了句,知縣張玉澤又見禮。一起進去。而甲士都留在外面,站在大門左右,並不進去。
范世昌和知縣在正殿上了香。這才到了側殿落坐,上了茶。
張玉澤就先打了躬:「真人,在下官治下。出現歹徒掠得貴父母,真是有罪,還請真人寬恕。」
王存業擺了擺手:「這不關貴縣的事,請不要多禮。」
范世昌聽了卻點點頭說:「卻總是有幾分責任,而且同在一郡,一向卻有失親近,實是失禮了。」
頓了一頓,又說着:「貴父母勤於農桑,是為鄉田典範。按照朝廷定製,卻可授官,您看宣德郎和安夫人怎麼樣?」
王存業聽了,動容,起身一稽首:「那就多謝世子了。」
宣德郎是七品,安夫人也是七品,這是魏侯能爭取的最大量。事關父母,王存業作為兒子,不得不感謝。
等這完成,氣氛頓時和諧了不少,王存業謝過後。回座,喝了口茶。就說着:「我還有一事,正好請世子和縣令幫忙。」
范世昌正喝茶,忙放下杯子,笑着:「真人請說,只要能辦到,不敢推辭。」
王存業面色帶笑,娓娓道來:「這次家父家慈出事,我心裏卻很不安,很想近着盡些孝心,而原本田宅,卻離的遠些了。」
「因此想着把田宅交換一下,將土地全數移到大衍觀下面,連成一片,不知此事可否?」
要連成一片,這事很麻煩,但對世子來說,卻小事一件,立刻看向着張玉澤,說着:「張縣令!」
「臣在!」張玉澤躬身應着。
「你是縣令,這縣中土地都是由你審批,你把真人這件事辦的妥當,不可有絲毫錯失,明白了嗎?」
「臣,明白了。」張玉澤肅聲說着。
「卻也不必這樣莊重。」王存業聽着他們君臣說話,卻笑了,娓娓說着:「道觀有十頃道田,而家裏有五頃田,現在市價是十兩銀子一畝,我再出五千兩銀子,湊足了二十傾,就在山下青田村就是了。」
「真人這話我卻不敢承辦了。」張玉澤恭身說着,見二人有些詫異,卻笑着:「真人家宅我看過,都是一等一的良田,而山下青田村都是些薄田,市價上卻差了三倍。」
「真人不願有礙名聲,下官佩服,但也不能讓真人吃虧。」
聽了這話,范世昌展顏而笑,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