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徐晃,後有郭汜、李傕。他們都不要命般朝小皇帝這裏沖了過來,試圖先一步將董承軍包圍。
董承見到這架勢,小心臟便開始抽搐。兩方都如狼似虎,他真不知道都是想幹什麼。尤其是徐晃那邊,騎兵們的鎧甲鋥明瓦亮,各個臉上都帶着殺氣,打眼一瞧,就知道是來拼命的。
不是餓了很多天吧?怎麼都是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董承苦惱顫抖狀態中,徐晃適時喊了一嗓子:「前方可是陛下的御駕?」
徐晃臨來現補課,學了些場面話。他和手下終究是快了一步,搶在郭汜、李傕前面到了皇帝和百官的這裏。得到董承肯定的答覆後,他上前跟皇帝磕頭,又讓手下幾百騎兵拉弓備弩,先把郭汜、李傕的追兵擋住再說。
小皇帝從前也見過呂布,他聽說徐晃是呂布派來迎駕的,心中半憂半喜。喜的是,呂布飛將勇武之名並涼皆知,自己從郭汜、李傕手裏逃拖有望。憂的是,他曾經聽王允說過,呂布此人胸有城府,是個不可信任之輩。
徐晃可不知道小皇帝和董承心裏在想什麼。呂布就在他後面十里處。他讓董承帶着皇帝、百官先行,與呂布匯合,自己則斷後劫殺郭汜、李傕的人馬。
見徐晃主動請纓,小皇帝很高興。口頭表揚了他幾句忠心之類的話。董承更高興,他見有人替自己去「送死」就趕緊陪着小皇帝帶人溜之大吉了。
倉惶逃了小半個時辰,董承最後那點被郭、李二人逮住地擔憂終於消失不見——他們與呂布的兩千多人馬相遇了。
呂布一身黑色鎧甲,威風凜凜騎在紅色赤菟上,他看到皇帝便下馬施禮。昨日探馬來報說皇帝到了某處,他估計皇帝可能要渡河,便四處徵集船隻。又讓徐榮帶了幾百先鋒,緊趕慢趕。才趕到了郭汜、李傕人馬的前頭。
「陛下,軍務緊急,臣先抗敵去也。」呂布聽兵士回報說敵人眾多,徐晃壓力太大,就喝令數百將士陪伴皇帝、百官渡河,自己則前去協助。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沒什麼丟臉的,但撤退要有秩序。這是他來之前就跟徐晃說好的,總之,保存并州的實力最重要。
「兒郎們,保護好皇上的安危啊。」別讓他跑了!秦宜祿四處招呼人,先把小皇帝給團團圍住「請」到大船上去,又安排好那些隨王伴駕地兵士們上了其餘小船,最後才把董承等人驅趕到皇帝外圍。到粗陋的木排前排排站好。
「哎吆喂,我地大人們,這木排可是不能隨便上的啊。諸位大人,諸位大人,過河前要給河神祭祀物來保平安的,沒有祭祀品就上船。會被河伯的怒氣捲入河底。」攔住了急於登木排的官員們,船夫打扮的葉府任五拽過來一個面相五十多歲的老神棍——變裝地兄弟任六。
「老神棍」任六臉上塗抹着葉府特製的油彩,紅紅綠綠,對比超級鮮明。他腰間前後左右都是皮鼓,胡亂蹦跳着,他右手持木棍不停敲打,左手拎着一個袋子,用眼神示意百官、宮妃之類的人往裏丟「祭祀品」,嘴巴上還不停唱着:「哇呀呀呀呀,天靈靈。地靈靈。沒了祭品神發怒。站在船上你挺不住~有了祭品神就靈,黃河浪里任你行啊~~~」
「……」
「……」
百官和宮妃們徹底無語了。董承氣得血噴三尺。他想找個人理論。可秦宜祿早就護送小皇帝往對岸去了,而那些乘船跟隨的兵士們也都偷笑着看這些官員的笑話,呂布則帶着兩千多人往幾里之外的戰場趕去,除了馬蹄子後面的煙塵,什麼也沒留給他。
「這是怎麼回事?」董承拉過一個并州兵搖晃着。那個并州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還是維持剛才的姿勢守着渡口。并州軍隊,各司其職,不經過上司允許,是不能夠回答任何問題地。
「哎吆喂,我說大人啊。」船夫打扮的任五趕緊拉住了董承,「大人哎,您可不知道,這幫兵大人都這副德性。」
「大膽刁民,你敢跟我們收錢。」任五一開口,董承可算找到撒氣的了。他甩開任五的手,抬腿就踢。旁邊的一些官員也很憤怒,甚至有要抽刀砍了任五的,但都被那些并州兵攔住了,還被警告說呂并州從不濫殺無辜,也不准別人騷擾百姓。
笑嘻嘻躲開董承地豬蹄,任五很無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