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出爐的長身管青銅火炮,炮管長約四尺七吋,整個炮身通過加粗的軸承,安裝在鐵質的車輪上。
通俗的說,也就是老電影《戰爭與和平》裏,法軍所使用的那種火炮,可以十分方便的被四匹或六匹,甚至是八匹馱馬拽着走。
整個大軍的機動力,對於農耕民族而言,簡直就是至關重要的生命線。草原民族對抗農耕民族,其所掌握的最大戰略優勢,不過是騎射二字罷了。
李中易自從建軍之後,一直把部隊的機動力訓練,擺在了各種訓練科目之首,始終不曾動搖過。
如今的大周朝廷,在李中易的掌握之下,西北的戰馬可以源源不斷的輸入中原地區,這就在很大的程度上,削弱了契丹人所掌握的機動力優勢。
騎的問題算是基本解決了,至於射的問題,李中易手頭擁有的兩大遠程攻擊法寶,除了神臂弩之外,有效射程遠達五百米以外的青銅火炮,更是收割敵人性命的死神鐮刀。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美中不足的是,李中易親自狠抓的燧發槍研製工作,進展依然緩慢如同蝸牛。其中最大的難題,一是槍管的內膛,一是燧石擊發機構的選擇。
至於火繩槍,軍器監倒是集中了全部的力量,搞出了幾件樣品。然而,成本太過於高昂的火繩槍,目前只能起到裝飾品的點綴作用,而無法大規模的生產並普及開來。
不管是火繩*槍,還是燧發*槍,李中易面對的最大難題,歸根到底也就兩個字而已:槍*管!
別的且不去說它了,單單是鑽通狹窄的槍*管,就至少需要四個月的時間,打磨管內膛又需要至少六個月的時間,導致十個月才能造出一支差強人意的長管。
更要命的是,由於冶鐵技術不過關,僅有的幾根槍管,因為強度不夠,在實驗中屢屢炸膛傷人。
在管身之上加鐵箍或是銅箍,雖然提高了身管的防爆強度,卻也直接造成了管身過重的弊端,根本無法投入到實戰中去。
方今之計,李中易唯一能夠指望得上的火器,也就只有青銅火炮了。
不過,青銅火炮雖然射程遠威力大,弊端也十分明顯。攜帶青銅火炮長途移動之時,幾百斤甚至是上千斤的重量,全都壓在兩條車輪之上。一旦遇上了大暴雨的天氣,炮車在泥濘不堪的官道上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精力。
炸膛事件過後,李中易召集炮案的工匠老師傅們座談,大家一起喝着茶水,磕着瓜子,暢談為何會出現炸膛的根本性原因。
「稟主上,以小人的愚見,之所以會出現炸膛,其根本原因很可能是,加銅箍的力道不足所致。」
翻身做了官員的老工匠潘乙,有感於李中易賜官的恩惠,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書出他自己的心裏話。
李中易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只要有人敢帶頭說真話,下面的事情也就好辦多了!
「有話只管直言。」李中易隨手塞了一把瓜子到潘乙的手裏,潘乙望着手裏的瓜子,不由呆了呆,緊接着淚如泉湧。
「蒙主上如此的厚愛,小人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潘乙一邊哭一邊解釋說,「銅性偏柔偏脆,以銅箍綑紮炮管,難免束力偏小……」
李中易一邊聽,一邊點頭,潘乙雖然大字不識得幾個,卻是在工棚里和冶金技術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工匠。
這就像是後世的理工科大學生,在分配進了工廠之後,理論知識懂得一大堆,真到了動手之時,立即就傻了眼。
工匠老師傅大多是文盲,但是,他們或多或少擁有獨門的絕活。
潘乙是老師傅裏邊少有的全才能型工匠,只是,性格決定命運,潘乙的嘴很碎,不僅喜歡嘮叨,更經常給上司們添堵。
所以,李中易打進開封城之前,潘乙不過是個普通的老工匠罷了。和潘乙同一時期進入軍器監的工匠,絕大部分都成了他的上司。
說白了,如果不是潘乙身懷獨門絕技,讓上司又愛又恨又怕,他的屍體恐怕早就埋進了亂墳岡。
李中易對待技術人員,不僅慷慨大方,而且很是包容他們的臭脾氣。
既然潘乙抖膽說了真話,李中易毫不吝嗇的吩咐下去:「來人,傳我的話,賞潘師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