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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里一片死寂,稠密而壓抑的、密不透風的黑暗之中,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之外,聽不到沒有半點聲響。
溫簡言雙眼緊閉,控制着臉部的每一條肌肉,控制着自己平穩呼吸的頻率。
呼氣,吸氣,呼氣,吸氣。
這個樣子無論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以為他正在沉睡。
但是,溫簡言的意識卻清醒至極。
他渾身的神經都緊繃着,汗濕的脊背緊緊貼着床板,皮膚幾乎都能感受到冰冷氣流的涌動。
他閉着眼,在心中數着數,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圍的環境之中。
但是,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之外,溫簡言的耳朵捕捉不到任何聲音。
沒有腳步聲,也沒有任何的窸窸窣窣奔,簡直就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他臆想出來的異樣,一股莫名強烈的,希望能夠睜眼確認一下的衝動在心底生根發芽。
但是不行。
溫簡言藏在被子裏的手指微微蜷縮,收緊,指甲幾乎深深陷入掌心之中,帶起隱隱的疼痛。
他清楚地知道,那陰冷的氣息從始至終都並未遠離。
那東西還沒有離開。
而是維持着深深彎下腰,上半身探入蚊帳的姿勢,而那張臉也應該正懸在他的臉孔正上方幾厘米處,安靜地、一動不動地注視着他。
時間的流逝在此刻變得極為緩慢,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長成了一個世紀,極其煎熬。
在溫簡言的後背被冷汗浸濕之時,悉悉索索的聲音再次響起。壓在臉上的陰影似乎漸漸後移,一點點地遠去了。
蚊帳重新落了再來。
"嚓、嚓、嚓。"
緩慢的腳步聲再度響起,這一次,它是向着遠離床鋪的方向走去。
溫簡言克制着,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口氣。他微微地將雙眼睜開一條縫隙。
隔着半透明的蚊帳,他能夠看到,在混沌的黑暗之中,那個黑色的影子正在遠離他的床鋪,向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悉悉索索。
它緩緩地彎下腰,再次探頭進去。
溫簡言認出,那是虎哥的床鋪。
但是,詭異的是,那影子的腰越彎越低,越彎越低,即使已經超過了正常的限度都沒有停下。這已經不僅僅是臉貼臉了
""溫簡言不由一悸。
他記得,剛剛在自己雙眼緊閉的時候,有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頭髮垂下,落在自己面孔之上時痒痒的觸感。要知道這裏是男寢,但對方的頭髮長度,卻明顯是女生才能擁有的。再加上
之前在熄燈之前虎哥他們說過,他們並沒有分辨出樓下那個登記者的身份,而是在對方那裏登記了名字。
而那個登記者正好是個學姐。
阿豹雖然也跟着登記了,但是,在他被盯上之前,溫簡言就弄出了聲音,所以吸引到了注意力,所以被跳過了。
似乎一切都接着串連了起來。
溫簡言清楚,自己不能故技重施了。
那個影子在他床邊停留的時間已經遠超其他的任何床位,如果他再次吸引一次對方的注意力,就不會再像剛才那樣好糊弄過去了。
虎哥的床前,悄無聲息地立着一個影子,影子的上半身已經完全深入到床鋪之中,在黑黢駿的寢室內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溫簡言微微眯起雙眼。
不過,他也不是完全沒有留下其他後手。
藏在被子之中的小拇指稍稍彎了彎,像是一根無形的線被牽引————「咳,咳咳!」他正下方的床鋪中傳來了沉重的咳嗽聲。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草,這是怎麼回事!"
「快快快,有沒有多機位回放的啊」「你們等一下,我調出來了。」
"先來後到懂嗎來晚了就別比比,選個空的睡,別整天想着搶佔別人的位置。"遠處傳來虎哥不忿的聲音。
與此同時,坐在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