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對他的讚賞,是不是有些過了。」
周攀抬頭看煙花,「今日,他固然有勇有謀,重情重義,可身居高位,幾個人能秉守住本心。」
「你呀。」
周逄齊搖了搖頭,邁步走了。
周攀是他一手教導的,他的脾性,周逄齊再了解不過。
嘴上越是提防,心裏就越是信服,與其說是念叨給他聽,倒不如說是念給他自己。
攀兒要真疑一個人,面上是不會有任何流露的,更別說跟蘇閒互罵了。
他想親近蘇閒,但又怕姿態太低,叫蘇閒笑話,因而彆扭的端着。
這副模樣,周逄齊只在周攀幼時見過。
蘇閒,確實能耐。
「副將,再這麼下去,將士們身體要撐不住了。」舉着火把,親衛看向吳永成,一臉憂色的說道。
吳永成嘴角緊抿,面色陰沉,明知道蘇閒有詭計,卻只能被牽着鼻子,這種憋屈,實在讓人想揮兵楚國。
「換防。」
吳永成吐字,再全軍警戒,誰也吃不消。
「咻!」
煙花升空的聲音,在深夜格外明顯,溱兵眼睛睜了睜,然後閉上打盹,他們已經麻木了,只是煙花罷了。
「快看!」
突然一個聲音喊起來。
眾人疲憊的抬頭,只見數十隻風箏從遠處飄來,所有人瞳孔大張。
「嗚!」
溱兵抓着號角,鼓起腮,用力吹響。
「敵襲!」
這一刻,溱兵亂做一團,恐懼從他們心底升起。
要不是吳永成出現,他們已經找地躲了。
「弓箭手準備!」
吳永成緊緊凝視着飄來的風箏,高喊道。
「射!」
算計着距離,吳永成腮幫子緊繃,高吼出聲。
密密麻麻的箭矢劃破夜空,朝風箏射去。
與此同時,投石機也將炸藥扔了出去。
轟隆隆的響聲,讓夜晚再沒了寧靜。
周攀一個睜眼,衝出了營帳,「可是元帥突襲了?戰況如何?」
周攀一邊問衛兵,一邊急步朝觀營台走去。
「探子還未將消息傳回來,但看這動靜,怕是了。」衛兵回周攀。
登上觀營台,周攀目光遠望,煙花已經停了,但炸藥的轟隆聲,一陣響過一陣。
「副將,只是大隻的風箏。」
前去查探的衛兵回來,看了看吳永成,囁嚅道。
知道又被戲耍了,吳永成面色鐵青,指節捏的發白,幾乎按捺不住發兵的衝動。
好一會,吳永成吐出一口氣,從嘴裏蹦出字,「加強巡視。」
夜重新靜了下來。
周攀聽完親兵的稟報,半響沒說話,默默轉身回去睡覺了。
那玩意,又是虛晃一招。
「咻!」
煙花再次炸響,滿滿的嘲諷和挑釁,溱兵牙根痒痒,卻只能幹望着。
接連放了三輪,煙花停了。
隨後一個時辰都沒再響起,聽着耳邊呼呼的風聲,溱兵心緊緊捏着。
這種安靜,比喧鬧,更讓人惶恐。
不敢有絲毫懈怠,溱兵仔細傾聽着周邊的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消逝,黑夜逐漸褪去顏色,就在天大亮的時候,嘭的一聲炸響,疲憊眯眼的溱兵嚇了個激靈。
「轟!」
響聲一陣強似一陣。
所有人捏緊了長槍,眸子盯着聲響傳出的方向。
「副將,是祁嶺,他們把山口炸了。」探子回來稟道。
吳永成收回視線,轟隆聲在一刻鐘前就停了,炸山口?他們究竟意欲何為?
吳永成緊蹙着眉,沉思着。
從蘇閒這一系列的動作看,他絕對要搞鬼,可偏偏那邊發話,不能妄動。
着實憋屈!
「父親,距祁嶺被炸,已經一天了,蘇閒沒回營,連煙火都減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