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逄齊凝視着李易,久久沒移開視線。
「蘇閒,你是見過戰禍的人,這其中的度,要把握好。」
李易揚起了嘴角,「我的目的,從不是天下大亂,周將軍,十年內,我會讓楚國大變樣。」
「這算是我對你的承諾。」
李易微傾了傾身,自信的開口。
「希望不是在糊弄人。」周逄齊瞥着他。
「外界的言論,那都是詆毀。」
李易搖頭,一副深受其害的模樣。
周逄齊眼角抽了抽,「我們還是說回溱軍吧。」
「」
李易默默無語,一個兩個咋就這麼容易聽信謠言呢,他多實誠的人!
也就偶爾畫個大餅罷了。
芸娘眉心緊蹙,手死死抓着被褥,猛然驚醒,手撐着床榻,她大口喘着粗氣。
好一會,她試探性的往身下摸,沒有粘膩的濕潤感,讓她繃緊的身子鬆懈了下來。
「芸兒。」
外間陪護的衛綺點着燈走了進來。
「怎麼了,可是做噩夢了?」
把燈放好,衛綺到桌上倒來水。
芸娘點了點頭,她夢到了那日的場景,血止不住的從她身下流出,那種感覺,芸娘怕極了。
衛綺擦拭着芸娘頭上的冷汗,「芸兒,給蘇元帥去封信吧。」
芸娘低了頭,此時,她確實想李易,希望得到他的隻言片語。
抿緊唇,芸娘緩緩吐字,「綺兒,戰事緊急,我不能分他的心。」
衛綺沒多說,餵芸娘喝了水,陪她說了會話後,衛綺退了出去。
到外間,衛綺並沒躺下,而是取來了筆墨,大夫說了,芸兒現在最忌憂思,可剛剛,她分明驚嚇到了。
這時候,蘇閒的一句寬慰,遠抵他們十句。
戰事再急,總不能媳婦孩子都不要。
「這」
親手試開了一槍,周逄齊嘴巴無意識的張合,愣是沒發出聲。
「田戒。」
李易朝田戒挑了挑下巴,讓他把周逄齊手上的槍拿走。
別激動之下,把自己崩了,又或者,把他崩了
李易雖自認臉皮厚,但真扛不住子彈!
「好本事!」
「多少人無從下手,竟叫你弄了出來。」周逄齊連連拍着李易的肩膀,面色潮紅,跟當了新郎官一樣。
「有此等武器,我楚國何懼他溱國,假以時日,必能叫他們膽顫。」
初次摸槍,鎮定如周逄齊,也失了平日的從容。
「需得大批量製造。」
「選地要足夠隱蔽,不能叫梁孟探查到。」
「再就是」
「周將軍。」李易打斷周逄齊,「雖然不想掃你的興,但咱們沒錢。」
「國庫狗見了都得搖頭,真造不起槍。」
「還是交給大乾吧。」
「這如何能行!」周逄齊一口否決,「今日大乾與楚國交好,明日呢?」
「隨着時間,你對大乾,還能有多少掌控?」
「大乾皇后,又能念着你多少好?」
「只會忌憚。」
「猜疑起,就是楚國滅亡之時。」
「咱就不能把人想好點。」李易抱手,「多點信任,這天下才能和諧啊」
「攀兒,你去募銀,把府里值錢的東西都拿出去變賣,田產也不用留了。」
「不是,你們有沒有聽我說話!」
看着走遠的兩人,李易嘴角直抽。
「田戒,瞧見了?這融合之路,怕會比預想的難啊。」
「換大乾,應也是如此。」田戒回了句。
人心隔肚皮,親兄弟尚且難以完全信任,更別說,分屬不同的陣營了。
只能用實際行動慢慢證明。
「天亮了。」
李易目光遠望,「通知伙房,今日早一刻開飯。」
太陽剛剛冒頭,大軍就整合完畢,趕赴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