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133.
寧晃這天晚上被陸忱趕到客房去睡, 聲音悶悶地說,別把他傳染了。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寧晃壓根不理他,懶洋洋往床上一倒, 輕哼:「車裏悶了那麼久, 嘴都親過了, 要傳染早就傳染了。」
陸忱說:「不行, 你去睡客房。」
寧晃裝不見。
沒想到病中的陸板,拎起他的後衣領,像拎小雞似的, 就這樣把三十四歲的寧晃提出門外去, 「啪」一聲, 當着他的面把門關上。
寧晃站在門前人都傻了。
他家大侄子反了天了, 竟然敢把他拎拎去了,還在他家把他關到臥室門外去。
還有,他不是病了麼,這是哪的力氣?
他「砰砰」敲了兩下門,說:「陸忱,你他媽出, 不然你完了。」
「我數三個數, 」他冷聲說,「一……二……」
「三」還沒數完。
就看見門了。
陸忱把他的手機、大煎蛋和枕頭一起塞到他懷裏, 慢條斯理說:「客房的枕頭有點矮, 備用的被子在壁櫥。」
「小叔叔,我現在是病人,你要對我溫柔一點。」
說完,門就又關上了。
關門前,還鄭其事、溫文爾雅跟他說了一句「晚安」。
寧晃抱着大煎蛋和枕頭, 後槽牙磨了好半天,還想繼續拍門,但想到陸忱那句病人,手又放了下,看了看手裏的煎蛋,又看了看枕頭,忍氣吞聲挪步到客房。
寧晃就沒在他家陸板手裏吃過這種委屈,頭頂冒火給自鋪被。
客房的被子洗乾乾淨淨,被罩是陸忱精挑細選的柔軟棉布,但在壁櫥里放了太久,卻沒有熟悉的薰香味道,反而帶一點木料的味道。不難聞,卻莫名透出一股冷意。
床上還放着一帶了廚師帽的大狗,是他失憶的候網購的,應當是剛剛送到家不久,阿姨幫着給擺上了。
他越看那狗越覺傻,上去就揍了一拳。
然後「撲通」一聲躺到床上。
見手機震了震。
陸忱囑咐他:「天涼,被子記蓋兩層。」
他冷哼一聲,半天在手機按了兩個字,說:「就不。」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給他發:「小叔叔,你成熟一點。」
他就給那大狗玩偶拍了一張照片,說:「看見它了嗎?我的下一任男朋友,可以陪/睡的那種。」
陸板顯示了許久的正在輸入中,最後說:『明天就把它燒烤了。』
寧晃嗤笑一聲,靈魂發問:「陸板,你現在覺你很成熟了嗎?」
發燒變幼稚就算了,竟然還有恃無恐,持病行兇。
寧晃越看那大狗玩偶越不順眼,心想自十八歲一定是腦子水了,非要買回給自添堵。
手機扔到一邊去。
半晌又拿起,給他發消息,說:「跟安助理說一聲,明天別去公司了,感冒了就好好休息。」
陸忱那邊回了句,「好」。
寧晃把燈關了,睡不着,直到眼睛適應黑暗,心裏仍是空落落。
又盯着窗戶上不斷下滑的雨珠發呆。
手機卻忽地震了震。
——流氓邀請他語音通話。
134.
隔着一個屋,非要手機通話的兩個人,多少是沾點傻病的。
寧晃是這麼嘀咕的,但還是接了起,陸忱說黏黏糊糊的笨蛋話,順便罵陸忱把他趕出是小題大做。
「好多年沒感冒了,」陸板輕聲說,「上一次是大學,再上一次是中學。」
「那候天天盼着感冒,結果初中高中加起六年,就感冒了一次。」
寧晃便倚在牆邊,他說閒話:「你盼感冒做什麼?」
他實實說:「病了就可以不去上學了。」
寧晃問:「你不是好學生麼?」
語音那邊的陸忱低低笑了一聲,說:「好學生未必就都喜歡上學啊。」
那聲音透着病特有的喑啞,總是過分溫柔好。
寧晃本還準備了許多罵罵咧咧的詞兒,就這麼沒了。
這夜漆黑,卻又很涼。
陸忱在床上慢慢坐起,在微微的低熱下,意志似乎在緩緩地融化。
他笑着說,我跟你說過沒有,那候班主任是我爸媽的朋友,所以我爸媽雖然人不在江湖,我卻一舉一動都永遠在監視中。
呆在學校,總是覺喘不上氣兒。
呆在家裏,至少父母出差能到安寧。
他的班主任是一位苛刻冷酷的師,在信奉狼爸虎媽出成績的年代裏,與他的父母珠聯璧合。
所以那些稀奇古怪的小事,上課看課外書,跟鄰桌講了幾句閒話,午休打球回晚了。
從師到他父母口中,都能誇大鬧整個家雞犬不寧。
他極其討厭父母出差回。
他打掃乾乾淨淨的、安寧溫馨的房子,就會頃刻之狂風暴雨。
他厭惡父親不脫鞋就踩上地板,在憤怒砸碎他喜歡的杯子,再居高臨下地點評他的一舉一動。
厭惡母親一一複述從師那裏的他的表現,然後背地裏,把他的書架背包翻一團亂。
陸忱已不去爭辯,垂下眸,溫順地等待狂風過境。
而到高考,臨改了志願,報了父母不喜歡的專業,改了報考的大學和城市。
可以逃了。
——有這一個念頭。
135.
逃離掉的戰爭,始終會有面對的那一天。
那是寧晃二十幾歲演唱會不久,回家養病的候,他接連兩天都在家照顧寧晃。
其實那的寧晃反覆發燒已好了,但感冒的後續症狀還在,總是止不住流鼻涕和咳嗽,連咽口水都疼直皺眉頭。
寧晃那的紀人急團團轉,看他一再強調,說:「嗓子是本錢,千萬不能咳壞了。」
「你忍着點 ,萬一聲帶受損了,事兒就大了。」
寧晃就瞪了他一眼,張嘴聲音都啞了:「是我他媽樂意咳嗽的嗎?」
一句話說完,接連咳了一連串,那聲音着撕心裂肺,卻忍不住接着罵:「這多少天了,還不如痛快點,給我一刀算了。」
紀人再不敢讓他說話,說,祖宗,你閉嘴,好好休息吧。
寧晃知道輕,沒再口。
他便送紀人下樓。
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