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121
陸忱出差計劃原定是五天, 誰曉得第三天晚上，這人已經解決完所有工作，收拾停當準備撤退。筆神閣 m.bishenge。com
師兄打呵欠去送他, 站在機場大喇喇抱怨, 說你嫂子訂一私房菜館, 人一天做兩桌, 本來打算帶你去嘗嘗呢。
有新開那馬場，本來打算帶你去湊湊熱鬧。
「結果你倒好，火急火燎往回跑, 誰能把你偷麼。」
「免, 我可不會騎馬。」他便笑說：「下次來我這邊, 我請你和嫂子吃飯。」
師兄拍拍他肩, 說：「一定。」
又說：「下次總能見到你神仙吧？」
陸忱溫聲說：「那要看他。」
「他現在情況有點特殊。」
師兄打量他半天，搖頭嘆，說：「你啊。」
二十幾歲這樣。
三十歲這樣。
122
師兄一直知陸忱在追星，但知他追得有多瘋，是當年寧晃開第一場演唱會時候。
那是寧晃做那麼多年音樂人，頭一次有自己一場演唱會, 在下雪冬天。
那年冬天是這些年最冷一冬天, 好些南方城市都下雪。前一天是暖冬，第二天降溫, 以至於流行性感冒肆虐, 連寧晃在演唱會前不久中招。
掛兩天水，針頭剛一拔，膠布貼，連夜飛到別城市去排練踩場子檢查環節。
跟陸忱通時，聲音都是虛。
他說：「小叔叔, 我過去找你吧？」
寧晃有無力罵他：「你找我做什麼，你能替我上去唱是怎麼？」
他說：「我替你唱。」
寧晃聽笑，在電那邊笑邊咳嗽，說你他媽上來唱，下面觀眾當場要猝死好幾。
他聽那聲音難受厲害，不再招他笑。
寧晃罵罵咧咧在電那邊說：「你導師給你活兒幹完麼，天天不四六樣。」
「該忙忙你去，我都多大，離你能死麼，告訴你，別來啊，來我不見你。」
他不說。
寧晃又問他：「聽見？」
「……聽見。」他聲音悶悶地應。
是這麼說，他怎麼放心不下，臨開演唱會前夕，是偷偷追過去。
是碰巧，他師兄老在這座城市，實在看不下去自己師弟千追星這腦殘勁兒，好心收容他兩天。
演唱會前一天，寧晃果然感冒又復發，燒得厲害。
師兄看自己傻逼師弟，圍圍裙煮薑茶，保溫壺裝清粥小菜，帶上感冒藥和潤喉糖，然後要打車跑去演唱會會場給人送去。
師兄嘗一口。
——手藝賊他媽好，比他女朋友都好。
怪不得實驗室私底下都喊他陸媽。
但一碼歸一碼，師兄蹭半碗熱粥，放下筷子訓他，說：「你追星追傻吧你，現在明星哪有喝別人送去東西？不怕是放毒。」
結果向來冷靜克制陸校草垂眸笑笑，說：「送去好，他喝不喝都行。」
說穿上白色羽絨服，低頭繫鞋帶，抱兩保溫壺，要出門去。
師兄見他真要去，驚一跳，把人拉住說：「你等等，你真去啊。」
「我操，我送你去，行吧。」
師兄開他嶄新路虎，冒大雪，帶他到開演唱會體育館。
一路師兄都在逼逼叨叨罵他有病，說見過追星追這麼瘋，你知不知現在人小女生追星都不送這些？人不稀罕這些，你不如學學網上那些……那叫什麼來，打榜做數據是不是？好歹不出門挨凍。
又說，這些明星粉絲海去，你追有什麼，追瞧不見你。你有這追星精神頭，三男朋友都泡到手……
見他一直笑不說，知勸不住，又重重嘆一口，說：「平時挺聰明一人，是不是讓那幫龜孫子喊媽喊傻，追星都代入媽？」
「回頭我跟他們說說，不能再喊，這不是把人忽悠瘸麼。」
那破體育館在大學頭，師兄找停車位找好久，又給朋友打電。
掛電給他交代，說：「我跟那幫明星什麼關係，最多能找人給你帶進後台。」
「自己送東西走啊，別干傻事，讓人保鏢揍我可不管你。」
陸忱沖他點點頭，踩雪深一腳淺一腳過去。
那天雪下得很大，好些人守在進出通，等寧晃過來綵排。
碰巧讓他們蹲到。
寧晃戴口罩，臉色蒼白，說時一陣一陣冒白兒。
一群人顯然早得他病信兒，追他喊，說，寧老師注意身體，我們給你送藥，您記得吃，粥是在便利店買，薑茶是找附近飯店送來，您注意身體，多喝水。
寧晃走得很慢，邊走邊嘟囔，說藥會吃，粥會喝，助理已經帶他去打封閉針，今天演出不會有問題。
歌迷催他，說外頭冷，你走快點，走快點。
他便走得快一點。
又說，我好呢，好些工作人員照顧我一，你們別瞎操心。
他在那兒站半天，本該上前去，但忽然停腳步。
連手抱兩保溫壺，都忽然有些多餘。
——寧晃說完，抬抬眼皮。
不知是不是瞧見他。
在大雪中，穿白色羽絨服，跟雪融為一體、像傻逼似他。
師兄罵他一路，他都覺得有什麼。
寧晃一眼功夫，他不知怎麼想，忽然低下頭，假裝路過似避開。
123
後來那兩壺，他給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只是模式化感謝，笑說，謝謝您支持，我們一定轉交給寧先生。
但他很清楚，這些到不小叔叔手。
大雪頭，他呵白，脫手套，木手指給寧晃發消息。
字斟句酌，刪又打，打又刪。
最後卻發：「祝你順利。」
又深一腳淺一腳，木訥地跑回停車場。
頭髮掛霜，鞋底縫隙踩碎雪，又凝成厚實雪塊，像給他打一副冰馬掌，腳凍得發麻。
哪怕車空調開得燥熱，一陣陣寒意仍是從下往上直竄。
師兄在車上抽煙，見他，把煙掐，問：「送去有？」
他把手捂進袖子，垂下頭說：「送。」
師兄費解，說：「你他媽送都送，怎麼一副死人臉？」
手機「滴滴」一聲。
寧晃回他消息。
他低頭瞧一眼。
「好。」
第36章 nbsp; 我再看你一會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