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敗的植物根莖,就像是有思想的靈蛇一樣,它們遍佈燈塔城外的土地,纏繞在撲向燈塔城的那些黑潮怪異身上。
而那些黑潮中的怪異,最開始的目標確實是燈塔城。
但經過了腐敗根莖的阻撓後,怪異們的腳步居然也開始遲疑了。
它們好像發現了甚麼新的東西,吸引他們的東西。
是腐敗之樹本身?
又或者更是某種更深處的東西……
這些黑潮怪異,有一部分還在向燈塔衝鋒,但也有一部分則是停留在原地,開始撕扯起這些腐敗根莖,想要找到那種吸引它們的物體。
而那些直衝燈塔的怪異,又會被腐敗根莖繼續阻礙,雙方產生了一種混亂搏殺的局面。
哪怕是那些幽靈種,此時都用自己的古音多能量轉變實體,開始撕咬,抓撓眼前的這些腐敗根莖。
腐敗的根莖是活的,它在被攻擊之後,也會反擊刺入怪異的身體,吸收掉其中的靈魂以及養分。
養分傳遞給根,讓腐爛之樹繼續生長。
而靈魂,則是通過根莖和樹幹,傳導到腐爛之樹的樹冠上,為靈魂火炬提供能量。
血肉的廝殺在這裏體現的淋漓盡致。
在錫安運用炮火和能量毀滅黑潮大軍的時候,燈塔的外圍卻進行着一場血戰。
這場廝殺一直持續到清晨時分,紅月退卻。
……
燈塔城中。
一個有些心虛的民兵頭子來到了周比面前,他的表情唯唯諾諾的,欲言又止。
他也是被人硬推過來的,因為有些問題需要和周比進行交涉。
說實話,他不太擅長進行這種交涉,因為周比在他看來,已經是老爺了。
和老爺交談,很有可能會給自己招來麻煩。
這是老民工的生活經驗。
比起這種具有政治性質的談話,他更喜歡帶頭干工地,吃上一頓飽飯,每個月再有幾頓肉那就最好了。
「周比議員……」
周比看了一眼老民工,黑潮沒有來,整個燈塔奇奇怪怪的,所以他正煩着呢。
「幹嘛?有事快說。」
「幾個弟兄們讓我過來問你個事……」老民工又停下了。
周比有些不耐煩了。
「你有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在這裏支支吾吾什麼?煩不煩?」
「不是,老闆,我就是來問問,昨天晚上沒有出現怪異的話,工資還結不結?」
聽到老民工這有些卑微的話,周比一下子有些難受。
類似的話,他以前也說過。
畢竟他小時候就是在下城區長大的,而且是最糟糕的區域,無法地帶。
這些下城區民眾的要求真的很低,他們只是想要得到自己應得的那一部分而已。
可就是如此簡單的要求,都要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和自己說。
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像那些上城區老爺一樣傲慢了?
「抱歉啊,老鄉,我剛才說話重了,你現在回去告訴你的兄弟們,錢照發,該多少就是多少,一分錢都不會少的。
讓鄉親們好好站崗,以後,你們都是燈塔的公民了。」
「那,那我代表大夥謝謝周比議員啊!」
看着老民工淳樸的笑容,周比也跟着笑了笑。
「謝什麼?是我該謝謝你們才對。」
天已經蒙蒙亮,天空中的紅月也已經徹底消散。
周比找到了掌管武力部隊的金明珠:
「現在黑潮已經散去了,我想去外圍看看,看看這次究竟怎麼回事。」
「嗯,我也有同樣的想法,我總覺得,這次的黑潮沒有那麼簡單。」
對於外出探索情況,金明珠昨天晚上就提議了。
不過當時周比的意思是等黑潮過去。
現在天已經明亮,確實是外出探索的時機,是該出去看看了。
「那行,我立刻下令讓守夜人精銳跟我們出去,你也要去嗎?」
「嗯,不過還是得留下來一部分武力隊伍,現在的燈塔民心不穩,就算渡過了這次黑潮,最基本的安保力量還是得抓牢。
留下的人,你的找一些靠譜的人才行。」
「這個我知道的,留下來的人,肯定都是我的心腹。」
金明珠做着各項準備,約莫30分鐘後,一支隊伍已經在城外集結。
他們乘坐了錫安提供的新型戰車,在來到城外大概2公里的位置時,金明珠就感覺到了一絲不祥的氣息。
「有味道。」
「味道?」周比沒理解。
「周比議員,金明珠大人的意思是,空氣中有很濃重的血腥味。」一個守夜人回答道。
作為武力部隊,他們對血腥味的敏感程度是很高的。
尤其是怪異的血氣,他們作為守夜人隔着很遠都能察覺感知到,畢竟守夜人隊伍里,有術士,也有武者。
「是怪異的血腥味麼?」
「應該是,更遠的地方,應該發生了戰鬥,從這個規模和眼下的環境來看,應該是很龐大的戰鬥。」
金明珠面色凝重,燈塔現在非常虛弱,難道是有人在幫他們?
見周比不說話,金明珠詢問道。
「之前許樂承諾過會給我們幫助,這次有沒有可能是他來幫的我們?」
「許樂?那傢伙人都沒來,靠不住,靠不住。」
雖然周比和許樂的關係還挺好,但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情,許樂沒來,已經足以讓周比給許樂一個差評了。
不過如今的燈塔,許樂沒來也是正常的,他來了才屬於很奇怪的情況。
「走吧,到前面應該就能看出來具體情況了。」
「好。」
車子不知不覺中,加快了一些。
連那些守夜人也對外圍的情況產生了好奇。
隨着車子的推進,視力最為強悍的金明珠瞳孔突然收縮。
「前面。」
「什麼?」
在隊伍的不遠處,一具巨大的屍體趴在地面上,它的皮膚已經乾癟,頭顱的最上方,有一個裂開的大洞,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穿過的一樣。
雖然屍體已經成了乾屍,腐敗,但地面上依然保留着部分血跡。
而且還是新鮮的血跡。
這意味着戰鬥時間根本不久遠,甚至有可能就是發生在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