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階便轉回身,傅秋寧見人跟着過來了,也便和剪楓先轉身離去,這裏角門上的家丁將圍觀看熱鬧的人都趕走,剛剛還熱鬧非凡的知府後衙角門前便恢復了平靜。
那婦人跟着雨階來到後堂花廳,身上雖沒濕透,卻也有些狼狽。只見一個小丫鬟拿了一套衣服過來,脆聲道:「我們奶奶在裏屋換衣服,說是夫人身上濕了,別着了涼,讓把這套衣裳拿來給夫人換。我們奶奶說了,這是全新的,打量着夫人和她身量差不多,還請夫人不要客氣才好。」
那婦人連忙謝絕,無奈小丫鬟堅持,她見自己身上這粗布衣裳又的確是狼狽的。既然侯爺夫人想得周到,這番好意倒是不便拂逆,因便進去裏屋換了,出來時,便見傅秋寧正坐在椅子上慢慢吹着茶。
聽見腳步聲,傅秋寧便抬起頭來,將茶杯放在桌上,一邊款款站起讓座兒,一邊又讓丫鬟上熱茶熱點心來。待那婦人坐了,她便微笑着問道:「看年歲,我該稱呼您一聲姐姐。但不知姐姐貴姓?」
那婦人忙又站起身道:「不敢當不敢當,我……小婦人白張氏,見過夫人。」
「原來是張姐姐。」傅秋寧點了一下頭,又一擺手道:「張姐姐別客氣,快請坐。今兒請姐姐來,也是有事想要請教姐姐。」說到這裏,見小丫鬟窗花上了熱茶和點心來,她又讓了一讓,那白張氏哪裏會真的吃喝。好在傅秋寧一向平易近人慣了,若是江婉瑩坐在此處,只怕白張氏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傅秋寧從剛剛的話中,知道這白張氏家裏有個生病的孩子,因此也就不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適才西角門那裏的婦人吵鬧哭喊,雖然一字都沒說我們家。但想來她既選了這麼個地兒,這事情就是和我們家有些關聯。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姐姐的丈夫想來也是這知府衙門中的官員。只怕那吵鬧的婦人也是,我問一句,可是因為我們家搬了來。才讓這衙門中人都搬出去的?」
白張氏也沒料到傅秋寧竟如此直接,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傅秋寧見她猶豫,便鄭重道:「姐姐若真是衙門官員的內眷,想來就該對我們的來歷清楚明白。我們家這是大老遠兒的從京城過來,昨兒才到,來的時候,這後衙就是乾乾淨淨的了。當時我們爺也曾疑心是不是有人為了巴結討好做出不合格的事兒,偏問了一圈,都說是沒有。爺打量着這雖然不是京城。但終究泉州也不是小地方,應該也不至於就有人為了巴結上官就做出逼迫官員的勾當,因此也就放了心。可如今看來,似乎卻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不知姐姐能否替我分說明白。」
白張氏聽見傅秋寧這樣說。心裏就突突地跳了一下,她也不是糊塗人,想了想,便輕聲道:「夫人言重了,論理金大人貴為侯爺,在這地方也是委屈了他……」
不等說完。便見傅秋寧一擺手,搖頭道:「話不是這麼說,他雖是侯爵,但如今既然是做了這裏的官,自然要講究為官的規矩。我雖然在靖國公府中,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卻也知道這民間官衙,可不是一家獨大,這泉州原本靠海,也是個富庶之地,只是這些年鬧倭寇,元氣委實傷了不少,剛剛那婦人雖然鬧得不堪,話里倒有些意思,看來此地的官員倒是十分負責任,既如此,就更不能委屈了人。我們侯爺好歹也是有些身家的,但若是其他大人只憑着那份俸祿,還要養家餬口還要安撫百姓還要周濟貧窮,想也知道是捉襟見肘。若再搬出了這後衙,卻是要去哪裏找立足之地?姐姐明白告訴了我,我自有道理。不然的話,萬一此舉令府衙大人們心寒,我們爺卻還蒙在鼓裏,姐姐細想想,這對誰來說是公平的?」
白張氏聽傅秋寧這樣娓娓道來的一番話,心跳得不由更急,凝神看着她,只見她臉上全是鄭重,毫無鄙夷不屑之色。這女人終究是心裏牽掛着自己生病的孩子,此時再被這番話鼓動,也不知道從哪裏生出來的一絲勇氣,便離了座在傅秋寧面前跪下道:「夫人明鑑,這後衙原本的確是住着五戶人家,只因為侯爺要上任,大家都說小侯爺是御前最得意的人,如今即便是被太子發落到這個地方,也不會長遠,皇上回京後仍是要重要的,因此……因此我們幾家一合計,想着侯爺和夫人以及哥兒姐兒都是千金之體,如何能與我們同住一個屋檐下,就這樣,咱們便搬了出去……」
不等說完,就聽桌子上「咚」的一聲,
第二百五十七章: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