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寧笑道:「爺放心吧,只是有一條,先前你說要給孩子們請先生,這可是快一個月過去了,也沒看見先生的影兒,你到底是想怎麼弄呢?」
金鳳舉摸着下巴道:「我總覺着咱們在這裏呆的時間恐怕不會長,大哥現在揚州,那已是富甲天下的繁華地方。難道老爺子還能把蕩平倭寇之後開海禁這悠閒肥差給我?更何況之前降旨封我為抗倭總指揮,這很明顯是在偏幫我,綜合以前種種,太子那位子坐得可是不大穩當。一旦京中風雲際會,皇上能不調我回去?」
他說到這裏,就在地上踱了幾步,然後抬頭對傅秋寧道:「暫時就先這樣吧,也不用請先生什麼的,秋寧你也是有才女之名,教他們幾個小兒也教得起,將來咱們若真是要在這裏長住,再替他們請先生也不遲。」
傅秋寧笑道:「我也是這個意思。」說完卻見金鳳舉又注目看過來,神情更是鄭重,她也不由得疑惑起來,連忙道:「你又有什麼事情要託付給我?可先說好了,那老貓我是絕不會扔掉的。真是,你從來了泉州,哪裏有一日得閒兒?如今我幸虧有這老貓解解悶兒,你就別想方設法的對付它了。」
金鳳舉本是滿腹愧疚,心中話不知該如何出口。卻不料傅秋寧竟來了這樣一套,登時就忍不住笑了,搖頭道:「你也把我想的太不堪,一隻貓罷了,我怎麼也不至於容不下,更何況它救了孩子們,又陪賢妻解悶兒,可說是居功至偉,我傻了不成?拿它開刀惹你和小傢伙們的怨氣?」
「那是什麼事情,看你猶猶豫豫的不好出口的樣子。」傅秋寧瞅了金鳳舉一眼,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她知道有些人怕的東西毫無理由,就如同金鳳舉怕貓一般,唯恐對方以男人面子為由,將老貓給攆出去。如今知道不是為的這個,自然就放心了,想着不管愛人說什麼,都要答應他。本來為自己克服這麼多年恐懼的事物,就着實難得了。
卻見金鳳舉到窗邊門口望望,見的確是四下無人,這才走到傅秋寧身邊。低沉着聲音道:「我的意思,就趁繡貞和振軒這會兒對他們的娘親不滿,你幫我把他們籠絡過來。他們娘親是那樣人,日後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這府里立足的,但振軒和繡貞卻是我的親生兒女,我……我不想他們對親生娘親有太過深厚的感情,日後來怨恨咱們。」
傅秋寧怎麼也沒想到金鳳舉竟是說出這樣的話,抬頭看看他。只見他面色冷冽,那雙眼中沒有一絲感情,顯然是恨江婉瑩到極點。只是轉念一想。這份冷酷出現在金鳳舉身上,其實也是正常之極。便嘆了口氣道:「你知道我,是從不會虛情假意故意籠絡人心的。總之二姑娘和軒哥兒在我這裏,我便如同對待鋒兒嬌兒和振翼三姑娘一樣。至於他們和親娘的感情,爺,恕我直言,母子連心啊,這件事情,總歸是痛徹心扉,只不過軒哥兒和二姑娘雖然心機深沉了些。長大後卻也能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應該也能理解你的。」
金鳳舉頹然嘆了口氣,點點頭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說完卻聽傅秋寧嘆道:「慢慢來,時間總能將一切沖淡的。這件事本就是婉二奶奶錯了,並非你有了新歡就休她下堂。軒哥兒和二姑娘一定會慢慢明白你的心情。」
金鳳舉默然點頭,握住傅秋寧的手道:「秋寧。我……真不知要說什麼好。從你和我在一起那天,總是有數不清的事情和煩難,我全都是盡數託付於你,說好聽些這叫信任有加。可是讓你帶着幾個不是親生的孩子,我知道這着實為難了你,更難得的,你還將他們教育的那樣好,我心裏感激你,可更多的是愧疚,我能給你的何其有限,但你為我付出的,卻是何其多……」
「夫妻之間,這種話就不要說了。」傅秋寧輕輕掩上金鳳舉的嘴巴,莞爾一笑道:「我雖然至今也沒做母親,可是有了鋒兒嬌兒,那便是和我親生的兒女一樣,別人看着爺把翼哥兒和三姑娘送過來,是天大的難處,但我心裏清楚,雖然為難,可我是真心喜歡孩子的。更何況,我也沒付出什麼,都是三姑娘和翼哥兒還流着爺身上的血,到底懂事明理,才有今日這乖巧伶俐,你就別多想了,好好趕走倭寇,咱們好平平靜靜過日子,啊。」
「好,秋寧你等着我,等到有一天,諸事塵埃落定,我便學范蠡功成身退,帶着你和孩子們遊山玩水,給你一世逍遙,再不讓你像如今這樣勞累。」金鳳舉握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