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不是鬼,秋寧活着,她還活着……回來,給我回來,如果因為你們讓秋寧有閃失,軍法從事,都給我回來……」
金鳳舉氣急大叫,甚至連「軍法從事」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他現在還是武職,說出這種話也無可厚非。只可惜小侯爺一世清名,今天就因為心愛的妻子,以至於晚節不保,到底做了一回「喪心病狂以權謀私」之事。
兵士們畏畏縮縮的回來,這時不但聽到傅秋寧的聲音,就連兩個孩子的聲音也斷斷續續的傳來。月蘭本已累得脫力,此時聽見了秋寧喊聲,立刻精神大振,拉着表哥王慶的手就重新衝上了廢墟,老大都衝上去了,潑皮們還有啥說的,沖唄。反正那聲音沒有一點兒鬼氣,說不定那位二奶奶還真的活着呢。
眾人加大了力氣,終於拆到了佛塔最底下一層,只見偌大一個殿內,此時全是石頭木樑,舉目四望,除了那尊大佛依然安好之外,可說是滿目狼藉,最重要的,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中,根本看不到傅秋寧和兩個孩子藏身何處。
「秋寧,秋寧,振翼,振軒,你們在哪裏?」
金鳳舉嘶啞着聲音大叫,其實他雖然累,但除了後來聽到傅秋寧聲音後大喊大叫外,其他時間都一直是悶頭幹活,根本沒出聲音,之所以嗓子還會啞成這樣,那完全是一股火沖的,摯愛之人和兩個兒子的性命啊,上火嗓子啞算什麼?沒讓他一天白頭。就是老天爺仁慈了。
「爺,這裏。」
「爹爹……我們在這裏,在這裏……」
聲音終於清晰地傳來,讓金鳳舉確定了方向,他和士兵們一起動手,很快就清理出了一條道路,當搬開最後幾塊木樑石塊。剷平了泥堆之後,供桌之下的三個人終於顯露出來。
「秋寧,振翼。振軒……」
金鳳舉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從沒流過淚的小侯爺,在這一刻淚流滿面。只叫出傅秋寧和兩個孩子的名字,他便一下子奔上前去,摟住剛剛鑽出供桌的傅秋寧和兩個孩子,失聲痛哭起來。
現在的小侯爺,可比傅秋寧和金振翼金振軒還要狼狽多了,身上那襲錦衣破爛成一條一條,頭髮臉上手上全是鮮血塵灰,看上去比傅秋寧和兩個孩子還像是從死亡線上爬下來的,看到他這般模樣,傅秋寧心裏也是柔情百轉。趴在丈夫肩頭淚流不止。
一家四口人抱頭痛哭的場面感染了許多人,接着眾人才像是醒悟過來似的,發出一陣陣潮水般地歡呼聲。金藏鋒金藏嬌和江夫人等也如夢初醒,連忙跑了過去,一大家子人擁在一起。狠狠哭了一場。就連江夫人,平日裏最講究風度場合的,此時讓兒子兒媳感染的也完全顧不上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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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沒事兒,爺你睡一會兒吧,看看你,這臉上手上胳膊上全是傷痕。看上去比我還悽慘呢。」傅秋寧趴在床上,無奈地勸着金鳳舉。
「你還嘴硬,說什麼沒事兒,敢情沒看見你這後背是什麼樣兒是吧?」
金鳳舉瞪了傅秋寧一眼,然後又掀開被子,看了眼傅秋寧後背上被包紮的白布,見沒滲出血來,他這才鬆了口氣,喃喃道:「看來血是止住了,如此就好,不至於有什麼危險了。」
傅秋寧哭笑不得道:「能有什麼危險?不過是那桌子沉下來的時候,蹭破了一塊皮,出血都有限,還能有什麼危險?」
原來她把兩個孩子摟在懷裏之後,那供桌吃不住上面連續的重壓,也向下沉了少許,傅秋寧又不可能一動不動,所以每次動一動,就不可避免的要蹭上供桌,她的姿勢又難受,根本直不起腰來,只能時不時的動一動來緩解,一來二去,就將後背給蹭破了,但面積很小,連白布都是讓金鳳舉給包紮的。
關心則亂的小侯爺還想去請御醫,傅秋寧想着就這麼巴掌大一塊破皮,去請人家堂堂御醫來,金鳳舉不在乎,她可丟不起這個人,讓人家太醫背地裏說金鑲侯爺的夫人也太嬌貴,蹭破點皮就嚇得跟什麼似的,這日後出去應酬,命婦們彼此談笑起來,自己豈不是要找個地洞鑽進去?
金鳳舉拗不過她,只好親自為愛人上了金瘡藥,又用白布包紮妥當,他常年外出,這樣活兒乾的倒是比剪楓等人還要麻利,之
第三百零一章:劫後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