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前一天晚。
亞瑟王陳愷戈自己一個人找到中影在小西天的國際影城,看到主創們被圍得水泄不通,長槍短炮恨不得往主創的肺管子裏面戳。
他嚇了一跳,想到了《霸王別姬》斬獲戛納金棕櫚獎回國的那一天——當時《霸王別姬》是中國第一部拿了金棕櫚的片子,接着馬不停蹄又拿到了美國的金球獎。
陳愷戈一行人受了洋捧,風風光光足的回國,開玩笑說:「在國內,我們的片子是禁片,大家根本看不到,自然也不會來捧我們,任何獎都拿不到,也不會提到,《霸王別姬》是『不存在』的電影。」
「我們只有做無名英雄。」
然而呢?
當飛機還盤旋在天空上的時候,一行人就在底下看到了蜂擁而來的人群,「他們擺成了人做的花海,堵住了每一個出口,一見到我們就拼命的靠過來,要把花環給我們戴上」
影迷對好電影的觀影熱情,哪怕是上峰都攔不住。影視院校把這部不存在的電影拿出來大談特談,報紙上公開報道《霸王別姬》的劇情,以及對人物的分析,對禁令視若無睹。
文化貴乏的年代,還沒有現在隨處可見的片源,而大部分影迷們就是在沒有渠道看過全片的情況下,對電影劇情了如指掌。
如同一個意外瞎了眼的正常人,他卻如饑似渴的摸索着輪廓,在心中拼湊出實物。
有這麼一段風光的歷史,陳愷戈自然很熟悉現在的場面了,他心中有感慨有苦澀,還有一絲絲的嫉妒。
央六頻道《首映》欄目試圖採訪陳愷戈,被他冷臉拒絕掉了。
記者說:「姜紋導演也接受了採訪,而且說看完了電影還要再做一次採訪」
「姜紋?哦,有他在,就沒我在。」
記者以為陳愷戈是在對節目表達不滿。「陳導,我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真的不知道」
「我自個兒托人買的,不行?退,退,退」
陳愷戈不耐煩的推開這群人。
姜紋笑嘻嘻的和他打招呼,「陳導怎麼來了?費盡千辛萬苦,你也是來刺探敵情的?」
「我來兌現諾言。」
「陳導還是一樣的霸道啊,說要來,沒你的位置也要來。」
陳愷戈氣極,因為不希望被人聽到而壓低嗓音,「你不要在這指桑罵槐?當年拍《荊軻刺秦王》的時候,是你自己不對,我是導演,你是演員,你該聽我的,是你先壞了規矩!」
姜紋翻了個白眼,臉上的嘲諷力不變。
陳愷戈尋着票根兒坐下,他的身材格外高大,像是大象被塞進冰箱一樣的難受。
《首映》欄目的主持人塗驚緯在採訪方沂:
「中日韓三國同時上映,除此之外,還有十七個國家和地區承諾在這個月內上映,地球上三分之一的人能夠看得到你的電影《情書》把宣發做到了極致,簡直超過了《情書》的體量,方導你會不會害怕這種宣傳?」
「害怕什麼?」
「害怕電影不夠好,害怕觀眾看了反而質疑你,甚至影響到你以前的榮譽。」
「這是觀眾的權利。」
「如果質疑的人太多呢?」
「只要是無組織,無預謀的評價,我都一併接受。」
兩方都大笑。
這裏顯然引用了陳愷戈做《無極》宣發時的典故,主持人受了陳愷戈的冷臉,故意在往陳導的傷心事去引,而方沂也沒有逃避,接了主持人的招。
姜紋笑得前仰後合,而陳愷戈鐵青着臉,握扶手的手掌心都捏得沒有血色了。
方沂落座在劉天仙的旁邊,這女的並不知道方沂剛才在打配合,以為他真的太擔憂。戳了戳方沂的胳膊。
「怎麼了?」
「好像大家對你的期望太高了,非要做到完美才行要是你運氣不好沒達到,就說是我的問題吧,反正我也習慣了。」
方沂認真道,「劉一菲,你演白月光的時候,並不比人差。」
她高興又無奈,自顧自的說,「假如真失敗了,我們就去養狗吧,你一條我一條,我們一起搬出來要找一個大
第二百九十八章 情書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