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忘了說,採訪地點就在方沂的工作室裏面。
不久,燈光,機位,俱全了。主持人在對面,另外四個呈弧形,各自底下坐了一高腳凳,主持人說:
「剛才來的時候,我數了一下,三層樓,大廈裏面的三層啊,都是你的?」
方沂:「張超陽的,哦,也不能說是張超陽的,是嗖狐的,我租用過來。」
「三層用來做什麼?」
「一層是行政樓,二層是道具、設備的,我以前在那有一個足夠大的空房間,用來實驗無人機攝像,現在變成開會的地方;三層就是我們這裏,主要是做特效的朋友用,我辦公室在二樓。」
「你工作室算很大了吧,我聽說一些大導演的工作室,也沒有你這麼多人——人數我也數了的,我說的不精確啊讓你見笑了,我估摸着有一百來人了,是嗎?」
「差不多,可能少了八十來個人,在通州那邊,也是做特效的,更基礎一點。」
——採訪就在這種情況下已經開始。
《可凡傾聽》這節目就這樣,閒聊,算是介於央媽去年推出的《看見》欄目和《魯玉有約》之間,初期讓嘉賓比較放鬆,不刻意擺譜,但是,也不絕對要求挖掘出嘉賓所謂「背後的一面」。
比如讓《看見》欄目主持人問周星星的感情問題:
「為什麼是這幾句話(我希望是一千年,一萬年)?」
周星星答了:「我對這幾句話有情結。」
「我可不可以理解說,就是一個不由分說的想法,我就想在這個時候,說出我人生中的這個想法?」
周眼光閃閃:「你是這樣想的嗎?」
「對。」
周喃喃:「謝謝謝謝」
《魯玉有約》這種節目問不出,一方面是主持人本身能力的問題,另一方面也受節目定位影響。《魯玉有約》是在許多觀眾現場觀看下的採訪,人類本能會反感分享自己私密;而《看見》是在兩個人一個固定攝像機下的採訪,嘉賓會放鬆警惕。
雖然結果都是拿給百萬人千萬人看嘛。
回到《可凡傾聽》節目。主持人曹可凡隨即也照顧到了另三個女星,各自都拋了個簡單話題來聊。
他開始介紹:「我們《可凡傾聽》欄目,其實並不是第一次有嘉賓來宣傳電影,著名導演陳愷戈就帶着製片人——也就是他老婆上的欄目,另外還有主要演員。《無極》劇組是大製作,大卡司;我們也接待過像是《老娘舅》這樣的文藝片方導對《重返十七歲》怎麼會來欄目組,怎麼定位呢?」
方沂:「我個人感覺《可凡傾聽》是做城市人群的談話節目,而且你們的觀眾可能還更多要偏向大城市,因為節目嘉賓很多是比較小眾的,比如華裔作家,留學回來的舞蹈演員這反過來篩選了觀眾,也即你們的受眾和我們電影的受眾重合度很高。」
曹可凡:「我常常聽說,電影是影像的藝術,是藝術,怎麼會在一開始就選定好了受眾,這樣也能進行創作嗎?」
方沂搖頭:「電影是藝術品,電影是商品,都可以成立,是這個東西的不同方面這種話題爭辯不出結果,哪一方面都可以說,哪一方面都不能完全站住腳。」
開始問一些拍片時候發生的「趣」事,充裕時間。
方沂已經不是第一次答這種問,他講的是當時京派、海派兩位猴戲師傅,最后角逐出一個,淘汰一個的事情。
「我以前還在讀書時,聽說導演國師因為辭退了別人排練的節目,有一段時間坐立不安,甚至不好去看別人我當時不知道為什麼,因為我認為節目就該有人上有人下,這是規矩現在明白了。」
曹可凡:「方便分享下,你從你自己的經歷,最後怎麼理解的國師導演呢?」
「導演這個位置,好多時候看起來掌握了生殺大權,但是這個權利讓導演本身也會難受,會捨不得做選擇,小到鏡頭,大到某一個演員於是表現為逃避,或者說『不在乎』,會讓導演感情上和這個事情分離開,心裏好受一點。」
曹可凡:「有真不在乎的導演嗎?」
「有啊,姜紋。」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