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讓位於台詞清楚。票場沒有字幕。
電影相反,極致的收,幾十平米巨幕懟臉拍攝,電影演員不需要表演的太放肆,也許抬一個眼皮,嘴角微微一抽,便足以表達全部感情。
有沒有可能二者結合呢。
有,不需要手舞足蹈,不需要說話——任何細節百分百符合人物畫像。
辟如羅中立的油畫《父親》。
然而,現實中怎麼可能呢?
演員,終究是「演」。
「諾,這就是你的片子了。」
放片兒的,宋佚仰頭對方沂道。
她把記憶卡像糖果一樣的抓在手心。
「你呢?」方沂道。
他攤開手掌來接。
「我在手機上有備份的,不耽誤事……」宋佚亮了亮手機。「對了,有其他人找我要拷貝,應該是來寫論文的……可是我不知道你的意見,所以沒有答應,那,你的想法是……」
「給吧。」
「哦。」
可能覺得這問的莫名其妙,她選擇撥弄手機來緩解尷尬。
方沂眨眼睛,等待後續。
她欲言又止,終於cd攢滿了,還是忍不住,「你也是要寫現場實拍的吧,這樣的分更高一些。」沒等方沂答,宋佚自顧自地,「大家都想得到的,要是所有人都寫一樣的題材,你不一定拿得到最高分。」
「——哪怕,你是演了這場戲的本人。」
宋佚選的這地方光線不好,方沂不太能看得清她表情。只能答,「是這樣,又如何呢?」
宋被他說楞了,本意要接什麼,結果呆叫一聲。
「啊!」
她很快深深的被自己羞恥到了,把手機微弱的光也關掉。等情緒過去,重新打開手機,突兀道:
「我這邊接了一個紀實片,寫南方雪災的片子,不長,預計在官媒平台上發佈,有可能上星;現在還要找個男生。」
上星說的是在電視台播出。
能上星的未必一定是電影電視劇。公益廣告,紀實片,普法頻道的情景再現,一些綜藝的情緒嘉賓等,也是要找人演的。
由於成名藝人大多看不上,報酬亦寥,有時甚至不能在片尾致謝名單中登場,龍套又攬不了這活計;一般只能找飢不擇食,卷出一片天的在校生。
這自然是極有吸引力的機會,然而,為什麼會輪到他。
宋佚似在打量他的表情,瞭然道,「因為這片子不露臉。」
「那誰露臉呢?」
「當事人,他要接受採訪的。」
是了,方沂恍然大悟——替身演員嘛。
他對這樣的片子本不太感興趣,你說它是機會,它並不給新人演員露臉;你說它不是機會,朋友,你來都來了。
是的,來都來了,這是一個絕佳的,亘古不變的理由。
素人男子大生在業界不好找工作啊。
方沂食指指腹和大拇指習慣性的摩挲,像是在掂量那並不存在的鈔票。而在這掂量過程中,他的指紋似也擬出了偉人衣領的凹凸感。
到這一步時,他知道自己已經被命運扼住喉嚨。
【這該死的幻覺】
「你有把握嗎?宋……佚同學。」方的口舌有點結巴,腦子裏正在快速回憶這位的相關訊息,試圖得到一些背景強大,眼光獨到之類的證據。
「有把握,是師兄介紹的資源,他自己開的工作室,接央媽下屬單位的單子;因為不露臉,錢也低,其實也不好找演員……」宋佚幽幽然。
在這稍帶鼻音的託詞中,透出一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落寞。
素人女子大生更不好混。由於花期太短,這兩年不成名,便只能演新的素人女子大生她媽了。
便也有試圖考編考教,留在藝術行業,曲線救國的。
不然為什麼約在圖書館呢?
「那等開拍了,趁着我們都有空的時候,把這解決了吧——我估計這種片子,恐怕一個周末就拍完了。」
方沂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