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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儀仁像看着牛鬼蛇神一樣看着他。文字谷 www.wenzigu.com
「陳家已無後，兄長一向敬佩陳家，如今這骨灰無人收得，兄長看着辦便好。」陳子昇走到窗戶邊，推開窗。
窗外涌動着莫名的氣息。
陳子昇眯起眼——外面夜衣盟的上座殺手，有三個。
隨着窗戶的打開，簡儀仁也察覺到了外面的氣息。
「嚯，這就是你決意效忠的攝政王。」簡儀仁嘲笑，「防你至此。」
「不是防我，」陳子昇坦然，「是防這已經化成灰的人。」他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
簡儀仁瞪着他。
屋頂上，三雙眼睛在暗處盯着兩人。
「呵，攝政王懷疑你是陳子昇假扮的？」簡儀仁氣極，「陳子昇可是西域聖僧，會假扮自己的滅族仇人嗎？如果當初沒有你建議攝政王找替罪羊剷除異己，攝政王會想到陳家？」
「我自己的事，我已然了了。」他將白色罈子沖簡儀仁推了推，「如非敬重陳家，這骨灰我斷然是不會留的。」
依着易守軒的消息，簡儀律向來話不多，但總可以一針見血。
簡儀仁凝視他片刻，「若是懷疑你是陳子昇，那除非陳子昇數十年習的都是敘風閣的功夫，我與你對的那掌，可是使勁了全力，能活到現在的，只有簡儀律本人。不然也不會讓莫雨在殺了易余恨之後只能逃走，」簡儀仁想起其他事，「想來縱橫江湖的無言先生，也要閉關養傷許久了吧……」
陳子昇再次往窗外看了看。
三個上座殺手已少了一個，想來是回去復命了。
他眨眨眼，沉思片刻，才開口，「這骨灰，還請兄長替我收斂，我確實敬重陳家，但如今我身在攝政王府，只能為攝政王謀命，還請兄長知悉。」
簡儀仁審視他，「我只問你一句若攝政王非先帝血脈，你可會助他至今？」
「不會。」陳子昇本能反應地作答。
簡儀仁嘆氣。
屋頂的人又少了一位。
「那麼，」簡儀仁再次詢問，「你可會助攝政王謀權篡位？」
「不會，」陳子昇作答，「我會協助攝政王，讓皇上心甘情願讓出皇位。」
「如何做？」簡儀仁不禁追問。他極少參與朝事，所知也並不多。
陳子昇踱步，「陳家已沒，朝中自然要重新安頓。」他踱步回來，盯住簡儀仁，「其他的，還需我與兄長多說嗎？」
簡儀仁依舊惡狠狠地盯着他。
屋外是呼呼的風聲。
片刻過後，簡儀仁敗下陣來，「陳家的人，我定然要供奉靈位的，你和你的攝政王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攝政王定不會動你，」陳子昇打斷他，「敘風閣忠誠於皇家，日後攝政王登基，敘風閣也是要出力的。」
簡儀仁的眼神再次如看見怪物一般，「簡儀律，你瘋了。」
陳子昇冷眼，「是，我是瘋了。之前我只敬佩陳丞，如今，我只能選擇當陳丞了。」
簡儀仁盯着自己胳膊上的寒毛，盯了片刻之後，才看向自己無比熟悉但現今感覺卻十分陌生的那張臉。
「兄長還不回去嗎？」陳子昇的眼神冷靜。
屋頂最後一抹氣息消失。
簡儀仁點點頭，將白色罈子從桌子上抱起，緊緊摟在懷裏。他的嘴唇有些顫抖，眼前的「簡儀律」幾乎熟悉到骨子裏，從臉到言行舉止，但他心裏知悉的事情是，簡儀律在與自己單獨相處時，只會呼喚自己一個稱呼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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