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陣關於極限戰士的敘述並不長,它這部分的資料來源於那名為薩姆爾·喬的學者。
後者作為活在第四十一個千年的人,顯然沒辦法僅憑一些資料就調查清楚那一萬年前的歷史,不過,儘管如此,他卻還是在其中給出了幾件事的推測——相當可靠的推測。
「人類在銀河中有着數不清的敵人,哪怕說我們是舉世皆敵也不為過。更糟糕的是,其中大部分敵人原本都是我們的同類。是的,背叛的原體不止一個。我震驚於我的推斷和發現,畢竟,到目前為止,我的研究只關乎於羅伯特·基利曼......」
「起初,我並不願相信這件事。直到我想起那本古籍中給他的頭銜——叛逆之首,這就是了,他或許是第一個背叛的,也可能是所有背叛者中給帝國傷害最深的。但不管怎麼說,一定有人和他一起滑向那墮落的深淵。」
「由此,我不由得有了個更為糟糕的猜測。羅伯特·基利曼是否從一開始便是背叛者?他從一開始,就是混沌安插在帝國心臟的釘子?他的所作所為,光輝的外表,堪稱典範的軍團......其實都是做給他人看的?」
「我不清楚答桉,但願後來者能夠從歷史的風沙中明悟真相吧。我如今已有一百一十二歲,這已經是我的壽命極限了。」
「儘管有幾個人隱晦地向我表示,他們可以出資令我接受更為高級的延壽手術,或是用神之機械來替代我老化的神經元,但我終究不願意那麼做。」
「不僅僅是出於心力交瘁與對生命的疲憊,更是因為那幾個人令我感到不舒服,他們的眼神總是狡詐的,令人聯想到暗影中的殺手。」
「再者,他們一直在催促我寫完這本書,並將其公之於眾。他們說,這是為了讓真相不被掩埋,可是,這種急迫的心情卻讓我有了些不好的猜測。」
「但願他們不是,否則,這就證明羅伯特·基利曼的遺產仍然在一萬年後的今天運作,他的子嗣仍然在危害帝國,且處心積慮地想要將我們所有人置於死地,拖進那混沌的深淵。」
敘述停止了。
不同於鮮血天使,紋陣並未講述的很詳細,極限戰士們到底做了什麼,沒人知曉。但是,在座眾人卻都能通過那寥寥幾句隻言片語中推斷出一些其他的事來。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倒也是經驗之談。
「可憐的學者。」徹莫斯人閉上眼。「他陷入了一個陰謀中,標準的奸奇風格。你自以為受自由意志驅使,卻始終被她掌握在手中。自由意志根本就不存在。他的畢生心血......恐怕也會成為惡魔們的幫凶。」
察合台可汗微微點了點頭,同意了鳳凰的說法,同時也提出了新的論點。
「他提到了遺產兩個字,這是否意味着......?」
「我希望他粉身碎骨!」
一個帶着仇恨的聲音響起,羅伯特·基利曼——昔日無比理性,善於用數據與知識來分析一切的羅伯特·基利曼怒吼着站了起來。
他的憤怒引起了魔力的回應,熒光點點,開始在房間內飛舞。它們排列組合,很快便形成了一道小型的風暴。紋陣發出輕微的嗡鳴,驅散了這道基利曼無師自通的毀滅系法術。
但是,奧特拉瑪之主的憤怒仍未停歇——不,與其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恐懼、怨憎、恥辱、恨意夾雜在一起形成的複雜情緒。
他的雙眼不復從前的清明,那股火焰徹底吞噬了他,令他的咆孝聲宛如雷鳴:「我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以奧特拉瑪的名義!不,我決不會!我——」
他用雙手撐住桌子,大口大口地呼吸起空氣來,但這仍然沒令他感到有所好轉。
「坐下吧,兄弟。」
魯斯沒有再次選擇出言嘲諷,芬里斯的野蠻人如今以並不符合他身份的同情凝視着基利曼。他看着他,看着基利曼一點點坐了下來,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不再發出任何聲音了,唯有肩膀微微顫動。
有那麼一會,房間內無人講話。直到一個本不應該說話的人開口了。
聖吉列斯縮在他的椅子裏,每一根羽毛都在輕微的顫抖。不同於他慘白的臉色,他的聲音十分清晰地出現在了他兄弟們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