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真的存在嗎?
康拉德·科茲無數次地思考過這個問題,他最終沒有得出結論。但他已經有了一套相似的理論,藉由他曾經瘋狂的大腦為原材料,在無數個血腥的漫漫長夜裏,用有罪之人的尖叫與痛苦被一雙冰冷扭曲的手鑄造而出。
正義存在,但不會降臨到他身上。他追求的東西註定會被無數個似是而非的幻象化作脆弱的玻璃製品,會摔落在地,成為難以追尋的粉末。
而這一切都是他親手鑄就。
至於現在......他只要求一件事。
復仇。
夜之主冰冷的視線超脫了一切事物,執着而長久地停留在那朽物之上。它背上的佈道者發出難以形容的尖叫,悽厲的聲音很快便消逝在風中。
它那滿是褻瀆靈性的內心正不斷地警示着它,一個個冰冷的結局在它眼前閃過,滿是絕望,儘是死亡。
飛龍扇動着那腐爛的雙翼,飛過已經被烏雲長久遮蔽的天空。地球已經很久沒有陽光出現了,惡魔們早在入侵的第一刻便用無數凡人的鮮血遮蔽了太陽的存在。冰冷的長夜在之後的一年中成為了沉默的旁觀者,它冷眼旁觀着人類之死。
現在,它也即將觀看佈道者的死亡。
夜之主抬起手,鋒銳的指甲以超越了鋼鐵的硬度劃開了使用複合金屬材料製造而成的機艙頂部,狂風呼嘯着灌入,吹拂起他的長髮,它們狂亂的飛舞着,像是惡意與憎恨具象化的實體。
一張蒼白的臉就立在這些恨意之中。
「你的服役結束了,埃爾夫。」夜之主輕聲開口,任由他的聲音消散在風中。「但我仍要請你見證最後一件事。」
他仰起頭,閉上眼,機艙內部的壓力陡然增大,儀器發出刺耳的鳴叫。埃爾夫的屍體緊閉着眼,頭顱卻因為巧合的重力而微微轉動了一下。
現在,他緊閉着的雙眼剛好看着夜之主。
「見證這場復仇。」
「以及我的重生。」
夜之主躍出機艙,瘦骨嶙峋的手臂勐地張開,在滾滾烏雲中刺破了空氣,黑暗簇擁在他身側,俯首稱臣。運輸機搖晃着地減緩了速度,即將開始迫降。康拉德·科茲沒有回頭,只是向前——以完全違反物理定律的方式。
黑暗......這些他曾畏懼的黑暗,如今正敬拜在他腳下,甘願化作由他驅使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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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麼做到的?」聖吉列斯百思不得其解地問。
沒有人回答,眉頭緊鎖在畫面結束以後成為了會議室內眾人共同的特點。原體們紛紛選擇以沉默回答了大天使的問題,這顯然令後者感到很不高興。
「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寡言少語了?」聖吉列斯抱起雙手。「說點什麼,哪怕是猜測也可以,我們得弄清楚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察合台可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光幕至今為止所播放的每一幅畫面他都悉心觀看了,並分析了其中的每一個細節。從這些細枝末節之中,他已經得到了一個猜測,但他不想說出來。
聖吉列斯卻幽幽地看了過來,他很了解巧高里斯人,包括他的那些小動作。他的視線讓察合台嘆了口氣——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預言能力——或者說看見未來的可能性的能力,是我們的兄弟康拉德·科茲的標誌之一,幾乎與他本人那陰鬱的形象和瘋狂的性格一般着名。」
察合台可汗緩緩開口:「當然,他從父親的基因工程和亞空間結合手術中得到的東西肯定不會僅僅只有這些。」
巧高里斯之鷹將他的視線投向了群鴉之主,後者不咸不澹地表情預示着他顯然知道察合台接下來要說些什麼。
「就以科拉克斯為例吧,他本身已經是基因工程的傑出產物了。」
察合台可汗若無其事地使用着冰冷的描述詞,言語之冷澹令伏爾甘深深地皺起了眉,他擔憂地看向科拉克斯,生怕他會發怒,可群鴉之主的臉上卻滿是平靜,甚至還認同地點了點頭。
「又或者說,我們每個人都是如此。正常的人類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