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黍走出竹堂,望着如雲上浮島的地肺山頂峰,他能感應到自身法力也隨之不斷提升。
青崖真君殞落之後,梁韜總制洞天,傳法祖師、法主上真便同屬一人。而身為其門下弟子,氣數勾連、根基相通,在梁韜飛升之時,自身修為法力也會受到大受裨益。
趙黍感覺身中真氣源源不絕,過去許多難以施展的術法,此刻都如掌上觀紋,隨時能夠發揮出來。
有相似感應的不止趙黍,崇玄館弟子此刻受天光沐浴、仙法加持,紛紛感覺百脈暢達、真氣澎湃,部分人隱約感覺自己突破了修煉瓶頸。加之目睹梁韜飛升,更是讓他們士氣大振。
一時之間,地肺山各處靈光涌動,眾多崇玄館弟子祭出法寶符咒,信手一揚,威力遠勝以往的術法,噼頭蓋臉朝着第二波攻山大軍砸去。
「不好!」薛宮主感應到地面上兵馬死傷慘重,連忙道:「梁韜飛升,反倒讓崇玄館這幫人法力大增。」
烏鍊師揮動金羽長刀,百千羽刃飛出,攔阻下方射來的霜鋒雨箭,怒喝道:「那就把梁韜打落雲頭,我看他還能神氣到什麼時候?!」
一旁青虬長老揮動芭蕉扇,撲滅一條咆孝火舌,冷笑兩聲:「你以為飛升成仙是想擋就能擋住的嗎?此刻梁韜有天光罩身,洞天仙靈拱衛護持,尋常術法到他面前直接化為烏有,已然近乎萬劫不磨、萬法不侵的境界!」
烏鍊師反駁說:「我不用術法,就用手中金翅刃將他砍翻!」
「那你去試試啊!」青虬長老反唇相譏:「就算你能在這四面夾攻中殺出一條路直撲梁韜面前,只怕剛要朝他揮刀,立刻就招致雷劫下擊。仙家氣數莫測,誅仙之舉承負深重,小心牽連扶桑島後人一個個早夭暴斃!」
烏鍊師還要再罵,薛宮主喝阻道:「夠了!當務之急是破去崇玄館的護山陣式,梁韜自有東海劍仙應付。」
「小心!天雷又來了!」御使紫蓋寶傘的檐玉鈴驚呼一聲,上方雷霆箭煞接連再落。
經過周天大陣加持的雷霆箭煞,威力萬鈞,每一下都堪比山崩。即便有寶傘護持,東海各派高人都覺得身心震撼,不由得冷汗暗冒。
「找到了!」漱石君將長劍收回:「我已經找到主陣之人方位,就在北山一座竹堂外!」
聞聽此言,眾人皆是面露難色,薛宮主一掃陰柔之態,厲聲道:「攻!只要護山陣式一破,自然不必艱難抵擋!漱石君,你來開路!」
陣式方位再變,手持寶劍的漱石君居於前鋒之位,劍鋒朝前遞出,凜凜劍氣如青幔鋪展,綿延數百丈,直指北山竹堂。
「哦?這就是森羅淨泓陣加持的劍氣威力麼?」趙黍早有察覺,面無懼色,雙掌一撥,左現螭龍玉印、右招虎威鐵令。
雙器同出並運,霎時虎嘯龍吟、風雷交騰,匹練劍氣被龍虎風雷絞碎,朝着東海高人逼襲而至!
「森羅淨泓,神通無極,敷演真玄,周回十方!」
薛宮主見勢不妙,立刻發動陣式潛藏之功,一股混沌幽邃、深奧難窮的法力向外蕩漾開來,龍虎風雷被一舉吞納,化散為點點精芒餘氣。
趙黍眉頭微皺,青玄筆立刻上手,朝地一划一勾,堅岩如破土筍牙,接連射向半空。
與此同時,趙黍足踏罡步、身形挪移,雷霆箭煞綿密而降,好似有千百蛟龍在半空中張牙舞爪。
上下夾攻,東海各派三十九名高人,竟被趙黍孤身牽制,進退不得!
……
遠遠望見山中風雷陣陣,朱紫夫人臉色漸轉陰沉,她對一旁張端景言道:「該說崇玄館的護山大陣太厲害,還是趙黍的本領太高明?獨自一人就能攔住東海各家高手。」
「此非他一人之力。」張端景冷澹以應。
「你該出手了。」朱紫夫人望着一點點攀升的地肺山頂峰:「我不管你是用言辭勸服還是強行捉拿,都必須掃平梁韜面前的阻礙。」
張端景沒有答話,縱身一躍,足踏五色雲氣,朝着地肺山方向飛去。
朱紫夫人看着張端景的背影,無聲輕嘆,正當她要請一旁丁飛綾一同助陣攻山,便感應後方一股兇悍龐然的氣機,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