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明侯,這些都是新近徵募的兵丁,每兩千人一營,共分作八營。」
趙黍站在點兵台上,與其他校尉軍曹在韋將軍周圍,他望着台下一撥接過一撥的兵士陣列,長矛如林、旌旗招展。
韋將軍繼續說:「多虧你在青岩郡大力整頓淫祀鬼神, 南方數郡的百姓難得沒有抗拒徵募,加上查抄貪墨,眼下財帛充足,短短時日便徵募到這一萬多兵丁。」
趙黍也時不時拿起簿冊對照翻看,點頭道:「話雖如此,可這些新兵不似武魁軍, 欠缺操訓, 真到了要廝殺關頭, 未必堪用。」
「我也不指望這些新兵能出關征戰,主要是代替高平公留下的疲老兵卒、鎮守關城,而武魁軍也能放開手腳。」韋將軍說。
「如此也好。」趙黍轉而問道:「我先前安排修士前往武魁軍各營,與軍陣配合是否妥善?」
「經過一段時日演練磨合,已初見成效。」韋將軍說:「不過符兵符箭還是要儘量多加祭造,九黎國已經有斥候在關外村落山野出沒了。我打算先來幾場小戰,磨練一下兵士。」
「金鼎司分院已經佈置周全了,符兵符箭祭造一日不停。」趙黍說:「另有一事,最近幾日我勘察蒹葭關周圍,發現偶然有井塘水涌的狀況。」
韋將軍言道:「這也不是近來才有,算是蒹葭關一帶的常態了,我已經安排人手每日淘浚井塘、疏瀉溢水。貞明侯可是發現什麼異樣情狀?」
「這可能與蒹葭關周圍地脈狀況有關。」趙黍言道:「地面上工事城防雖已修備,但地下不可不察,蒹葭關一帶積水若深,也容易滋生疫病。我打算開壇做法, 梳整地脈、貫通泉流。並且引導地脈氣機, 輔成陣式禁制,守護關城要地。」
「如此甚佳,便全權由貞明侯處置。」韋將軍又問:「貞明侯是否需要額外人手?」
「梳整地脈,可能要勘察附近山川,用不着什麼強軍勁旅,韋將軍給我一營新兵調度即可。」趙黍回答道。
「貞明侯看中了哪一營?隨便挑!」
趙黍敲點一下簿冊:「就這個丁字營吧。」
韋將軍沒有多問,命人拿來勘合印信,丁字營直接歸於趙黍麾下。
商討一番軍務之後,趙黍前往丁字營駐地,找到僑張村一伙人。他便是因為看到兵冊上提及丁字營徵募了一批僑張村人士,猜到張里尉等人就在其中,所以找個由頭將他們討來,也好把赤雲都的人手安排到自己麾下。
趙黍並不願將赤雲都看做禍國亂黨,但眼下戰事將起,他摸不准赤雲都的用心,如果有聯手退敵的可能,趙黍不介意跟赤雲都合作。
「拜見趙長史。」
等趙黍來到丁字營召集軍吏,以張里尉為首一班人手前來行禮。
「軍中不必虛禮。」趙黍笑道:「諸位帶領鄉黨族人,響應朝廷徵募,我心甚慰。丁字營近來將隨我一同勘察山川、檢視關城內外,還請諸位齊心一致。」
張里尉拱手說:「趙長史的為人我們大家都是親眼見證過的, 加上您在青岩郡開壇巡境的事情,早已在軍中各營風傳,大家都盼着能在您麾下效力!」
趙黍一愣:「我在青岩郡開壇巡境?」
「對啊。」張里尉興致頗高:「大家都聽說了,自從趙長史來到青岩郡,那些禍害百姓的鬼神妖邪統統跑沒影了。別人沒好運,我可是親眼見識過趙長史在興隆縣誅殺鼠妖的。」
趙黍轉念一想,自己為了引出壬望潮那一眾妖邪,在青岩郡各地行法,居然被說成是開壇巡境。梁韜誅邪之威不聽眾人傳唱,仿佛所有功勞都是被趙黍一人包攬。
而且開壇巡境這種說法,跟梁韜當年仗劍巡境有異曲同工之妙,恐怕是有人刻意散播。至於是誰幹的,那可就不好說了。
「此事非我一人之功。」趙黍搖頭微笑:「淫祀鬼神勒索百姓、剝掠無度,早已不容於世。我的所作所為,不過是順應人心眾望。我巡視郡縣各處,宣告整頓淫祀,當地百姓聞風而動,不用我派兵士,他們自己就去搗毀淫祀、揪出廟祝。」
按照先前所知,赤雲都在青岩郡鄉野安插了不少人手,趙黍所過之處能輕易搗毀淫祀,恐怕就是有赤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