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
大清早,天還未亮,鴻臚寺卿陳宏已經從睡夢中轉醒,準備收拾好趕早朝。
一如往常,下人幫他洗漱完畢,穿戴好官服,而後出去備轎。
陳宏對着鏡子,挺直腰身通體打量了一番。
而後長嘆了口氣,腰身肉眼可見的佝僂了下去,臉色也蒼老了幾分。
這套上班流程,已經進行十多年了。
陛下雖然年紀也大了,但是精力猶是盛年啊...天天的趕這大早,現在這身子實在有些遭不住。
下人備好了轎子,立刻趕來回報:「老爺,轎子備好了,您是先用早膳還是...」
陳宏看了眼懷表,揮了揮手:「不用了,在午門外買些飯食,走吧。」
乘上了轎子,陳宏開始閉目假寐,腦中思緒漸起。
陳府離午門還是有些距離的,按照以往他可以眯上那麼一會。
不過現在卻是不行,近來西海事務多變,景帝幾乎數次召集各部等機要機構官員前往商討。
昨日就商談了一半,今日朝會過後,八成還要私下召見。
眼下正是思索該跟陛下如何對談。
思考良久,陳宏也沒找到什麼頭緒,煩躁的拉開轎簾,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卻沒想到。這一拉開頓時一抹亮眼的橙紅色映入眼帘。
還有橙紅色前,影影綽綽好似排着長隊的人群....
陳宏當即眼睛一眯:「停轎。」
轎子立止,抬轎的下人趕忙來詢問:「老爺有何吩咐?」
陳宏朝着不遠處一指向:「那...幹嘛呢?怎麼這個時辰還聚了這麼多人。」
眼下雖然是盛夏,但是太陽只微微露頭,天色還未全亮,總體有些灰濛濛的。
按照往常來說,這點應該沒什麼人啊?
而且那建築也怪的很,裏面點燈,怎麼好像四處冒光啊?
還有三樓看不大清楚,似乎連一扇窗都沒有的樣子...
下人向着他指去的方向瞄了一眼,臉上帶着笑容道:「回老爺,那個是京城新建的酒樓,剛開沒幾天火爆極了!這家店開的早,關的晚,裏面倍兒漂亮,小廝接客不論窮富逢人都是笑眯眯的,進去感覺都有面子!」
「關鍵是東西不貴還好吃,老爺您要買點帶着嗎?」
「酒樓?我怎麼沒聽過,如此火爆的地方,半山日報應該有報吧。」陳宏嘖着嘴,從起來到現在倒是有些餓了。
下人一拍大腿:「這都不用上報!您瞧啊,這個時辰忙都忙不過來,上了報紙還不得擠死?」
「呵,酒樓能開成這樣,吃個飯排長隊,也是奇了。」陳宏細細打量着不遠處的酒樓。
天逐漸亮了一些,他這也逐漸看的清楚了一點。
原本沒有窗的三樓,現在方才看見,原來就是幾個大板子!
上面赫然寫着三個大字【啃的雞】
「什麼破名字?」陳宏嘀咕了一聲,手一揮,「去買一份吃食帶着吧,見識見識這酒樓有什麼過人之處,快點啊。」
「哎!」下人應了一聲,立刻跑向酒樓。
徑直趕到隊伍最前端,一屁股擠走了隊首排隊的人。
他這蠻橫的舉動頓時讓整條排隊的隊伍大為不滿!
尤其是第一個被擠走那位,正準備點菜呢,來個二愣子插隊。
插隊你他媽從中間插啊!哪有直接插前頭的?
「草!你這狗娘養的,懂不懂規矩?想買東西上後面排隊去!」
「就是,哪來的插隊的狗!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滾出去!滾出去!」
隊伍前面的人群頓時躁動起來。
原本被擠走的排隊百姓,見所有人都在撐腰,心中頓時又生出一份火氣!
上前一把薅住陳家下人的衣領,怒道:「趕緊滾,別沒事找打!」
說罷,猛地一推,將下人推了個趔趄。
下人也不惱,用手拍了拍衣領,沉着臉揚起下巴:「小子,看給你傲的!我問你,你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