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
天機閣內。
陳玄青與天機老祖盤坐在兩端看着眼前的棋盤,只見天機老祖緩緩拿起一顆黑子,「不詳的預感嘛,有的時候,我真希望這只是道友你的錯覺……」
「不過身為九品相師的你我想必都知道,凡存在必有因果聯繫,任何感覺與預兆都一定受因果牽連所指向某種事情。」
「或大或小,一切自有緣法,或是災厄或是機緣,時非人心所能駕馭,以我之間,道友不如順其自然?」
陳玄青聞言落下一子,「怎麼可能順其自然,在把事情搞清楚之前,我怎能安心的下來?」
天機老祖看了看眼前的局勢,陳玄青的棋藝又精進了,上次他也是用這種辦法困住了陳玄青,當時的陳玄青直接跑了。
不過這一次,陳玄青倒是給出了對策。
還好他早就想到這一層了,也留下了應對之法。
「該來的總會來的,不是嘛,我總是跟我的徒子徒孫們講,與其放眼未來,不如珍惜眼下。」
「凡人壽命苦短,卻也是得過且過,你我身為修士,壽元無量,苦短又漫長,何必活得這麼累呢?」
陳玄青雙眼一眯,「這可不像是天機老祖能說出來的話,都說世事難料,你卻知未來八九,步步為營,留下層層後手,困龍局一戰我也有所耳聞,世人無不稱讚閣主之神妙。」
天機老祖聞言撫了撫鬍鬚,「都有妙贊了,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我已經老了,到是道友你還是風采依舊啊,依舊是這般年輕。」
就在兩者交談之時,一位女子忽然端着茶壺走了進來,這女子極為年輕,不過修為低下。
只見其輕輕走到二人身邊,拿起茶壺先為陳玄青的白玉杯子倒滿茶水,然後在為天機老祖斟茶。
陳玄青是客,自要先行斟茶。
不過那女子斟茶之時卻總是偷瞄陳玄青幾眼。
女子退下,天機老祖卻露出了一個微笑,「世人都稱左劍仙風流倜儻,實力冠絕古今,不僅面貌一等一的俊美,而且劍道造詣更是震懾鬼神。」
「且至今沒有道侶,天下女修無不想伴其左右,想來我這道童也是仰慕道友已久啊。」
陳玄青聞言緩緩拿起茶杯,這茶水清香,好似茉莉花中夾雜着一股桂花的香氣,剛入口時微苦青澀,但後味卻及其濃郁甘甜,好似情竅初開的少女。
「我記得有人說過,仰慕與崇拜是距離理解最遠的感情。」
陳玄青緩緩放下茶杯,「你說呢,閣主?」
天機老祖笑着搖了搖頭,「自古強者孤僻,高處不勝寒也,沒有人能理解道友你,確實也是一種寂寞啊……」
「世人觀道友只看表面,卻看不透道友的內心,不過若是每個人都想去尋找那個理解自己的人,那這世界可就亂套了。」
「我給道友講個故事吧,曾經有一位女劍修,她貌美異常,如若天仙下凡,用道友的那句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但也恰恰因為如此,追逐他的男修可以說是不盡其數,但每一個追求者,卻都只注重於她的皮囊,而沒有人理解她。」
「所以為了拒絕那些人,她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對天發誓,若是有人能在劍道上打敗她,那不論如何,她都會嫁給那個人。」
「可這一舉動反而讓追求她的男修更多了,無數人登門挑戰,卻都敗在了她的手上,誰又能想到一個女子的劍道竟能達到那般境界。」
「那個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那女子不僅貌似仙女,就連實力也是這般恐怖如斯,不過,這並沒有攔住狂風浪蝶們的追逐。」
「可以說,幾乎每天都有人挑戰她,久而久之,那女子的劍道越發精進,甚至成為了當世第一女劍修,這可真是陰差陽錯呀……」
陳玄青落下一子,「然後呢?」
天機老祖看着眼前的棋盤有些猶豫不決,「然後嘛,她就孤獨終老了。」
???
陳玄青抬起頭看向天機老祖,「閣主是在與我開玩笑嘛?」
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