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厚重的門板傳來劇烈的敲門聲,小茅屋裏,躲在破舊棉被安睡的格林瞬間被驚醒,腳下冰冷的麻木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格林卻不敢耽擱,喊道:「來了。」
顧不得已經快凍得失去知覺的雙腳,格林麻利穿上自己的破舊衣衫,抄起蓋在破舊棉被充當第二件棉被的皮衣,打開了木門。凜冬的冷風一吹,夾雜着冰渣,格林被刺激的身體一震。門外,老漢姆蜷縮在破木馬車上,一手拿着皮鞭,一手拿着煙袋砸吧着,馬車在坑坑窪窪雪地里留下了兩道車痕。
「快點,今天路不好走,遲了可要挨訓。」老漢姆狠狠砸吧了一口煙袋後,朝着格林念叨着。
「哦,知道了。」格林掩上木門,手腳麻利的上了馬車,一切習以為常,基本上自從跟着漢姆大叔攬了這件穩定差事後,每天都會聽見他念叨一句。
漢姆沒有太多的話,最後砸吧了一口煙袋後,狠狠一揮鞭子,老馬悶哼哼一聲,拉着馬車繼續在坑坑窪窪的雪地里前進。而格林則靠在破馬車護欄上,看了看黑蒙蒙的天,再次閉上眼睛。因為根據以往經驗,這種雪天,老馬車最少要半個多小時才能到城裏的子爵府上,那時候天也差不多快亮了。
靠在馬車上,格林聞着熟悉的旱煙味,從內心對老漢姆十分感激。
自幼格林就是孤兒,經常跟着一群孤兒在畢瑟爾城裏混跡,過着食不果腹的乞討生活,直到一天老年無子的漢姆看見格林頗為激靈,一想到自己膝下無子,便把格林領了回來,嘿嘿笑道:「我死了,這兩間茅屋和老馬就是你的了。」
說實話,這兩間鄉下茅屋和老馬車真不值幾個錢,卻讓格林對老漢姆充滿了感激,視為再生父母。
至於老漢姆和格林得以為生的活計,就是每天早上天亮之前,趕到畢瑟爾城裏子爵府上,把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們狂歡一夜散去後殘留的大片垃圾清理完畢,送到城外清理掉,然後再到子爵領地採購好所有的第二天夜晚狂歡物資。
這一來一回,差不多就是大半天過去了。
半個多小時後,咯噔咯噔,路面開始光滑,地面上鋪了石頭路。在馬車上打盹的格林不用老漢姆叮囑,馬上清醒了過來,知道已經到畢瑟爾城,馬上就要到子爵府了,趕緊胡亂掃了一把身上的雪,算是整理了一下儀表。
雖然說往往每日格林和老漢姆到的時候,城裏在子爵府狂歡一夜的貴族們大多早已散去,即使偶爾有零星沒有離去的,那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也不會多看這兩個低賤的僕人一眼,儀表什麼的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但子爵府的老管家卻是個難纏的角色,總是為難格林這下打雜的僕人,等着撈些好處,不止一次就用儀表不整這種低劣的藉口勒索了老漢姆銀幣。
子爵府門口兩個人高馬大的騎士衛兵經過一夜守護,早已經疲憊不堪了,掃了老漢姆和格林一眼,幾年來已經熟得不能再熟悉,沒有理會。老漢姆賠笑了一下,格林則跳下馬車,低着頭進了子爵府,不敢多看,直奔每日都必須仔細清掃的那個奢華大廳。
本來無精打采的格林和老漢姆突然感覺今天的氣氛似乎不太一樣,只見大廳門口子爵府老管家陰沉着臉,一雙狠辣的三角小眼朝着格林和老漢姆狠狠瞪來,一陣小跑後來到兩人身邊,低聲喝道:「在這好好候着,堵住你們的耳朵,閉上你們的眼睛。」
「是,是。」格林和老漢姆連忙應付道。
大殿內隱隱傳來吵鬧的聲音,雖然聽的不太清楚,卻能依稀分辨出是個女孩子在大吵大鬧。本能的,格林和老漢姆知道,應該是個大人物。
大約等了將近半個小時,天已經完全亮了,雪地里格林和老漢姆冷得直跺腳,瑟瑟發抖,本來在大廳門口守候的老管家一臉陰沉的走了過來,低喝道:「受不了明天就別來了。」
格林和老漢姆變了臉色,老漢姆掙扎了幾次後,從破麻布衣衫里拿出了一枚銀幣,塞在了老管家手裏,連連陪笑道:「受得了,受得了。」
「哼。」老管家熟練的把銀幣塞進自己的口袋,不再理會兩人,在大廳門口一臉焦急的等待着,不時向裏面探望。
格林忍不住低聲道:「可惡,前些日子才從我們這裏拿了好處,現在又要!」
「哎,算了,忍忍吧,有大把的人想干我們這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