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涕零,誰不用心。不多久,可巧城裏有繡莊招人,蘇長福便帶着幾個針線上學的快的女孩子去試試,誰知皆被留下了,且因行事言語很是規矩有分寸,令人刮目相待。這邊出去幾個,蘇長福便再收留幾個。黛玉因命蘇長福留意着再盤下一處繡莊或繅絲坊,既可多收留些無依失業之女子,又可有所進益,成長久之計。
當下,蘇長福便收留了幾個看着性格和順安靜的女孩子領住到田莊的屋子裏。蘇長福眼光頗好,選的幾個女孩子都知要強上進,黛玉聽得紫鵑雪雁等人誇讚這幾個孩子,也偶爾扮成丫頭親自去教她們識些字。
蘇長福忙道:「這可是修德積福的好事,大小姐想的周全,老奴定當竭辦好!」
黛玉囑託道:「這些不過是我閉門瞎想,到底是否能行,還得蘇老伯費心呢!」
蘇長福連聲點頭,道:「這樣好,果然這樣有一技傍身又懂禮數,她們可不都出息了!大小姐真真好心腸。」
黛玉深以為然,因抿起嘴略略一思索,便笑道:「我倒有個主意,咱們讓紫鵑雪雁兩個調教調教,告訴她們大家子的規矩,春纖針線上頭強,或有想學的,也可教她。人都要強的,她們肯定也是樂意學的。」
蘇長福點頭道:「這個樣兒好,她們既有了安身之所,又可自食其力,好,好!老奴只怕這些女孩子粗野不懂禮數,縱百般都好也令人輕賤。」
黛玉微微一笑道:「多謝蘇老伯想着!我想着咱們祭田那邊的屋子白空着,倒不如收留幾個姑娘去。也不是白養活她們,咱們只供給她們粗布米糧,橫豎屋前院後地方大,時蔬供給由她們自己弄去,再依她們各人才能所長,由或做針線、或織布紡紗,換的錢只歸她們自己留着。蘇老伯覺着如何?」
蘇長福讚許道:「大小姐這個想法好!如今咱們搬到這裏來,老奴正想着再買幾個丫頭來呢。若那裏頭有好的,老奴便先挑過來給大小姐使喚!」
黛玉思忖着道:「蘇老伯說的很是。這事我從未經歷過,私下想着咱們先慢慢的做。先緊那性格和順本份的收留幾個試試,一則摸索着想周全了再多收留更穩妥,二則少收幾個動靜小也不怕生事。蘇老伯看如何?」
蘇長福道:「大小姐,銀錢上咱們量力而行也就是了!」
黛玉點頭道:「要做咱們自然要想的周全,我所慮的這大約得多少銀子,咱們可承受的起?」
蘇長福道:「大小姐心意很好,只是這種好事不易做,一點想不到了,就易生是非!」
黛玉搖頭道:「這寺里不過舍些粥飯,女兒家終不能住在寺里一輩子,不若咱們將那些無家可歸的收留了,給她們一個安心的棲身之所,免她們受人欺凌遭踐!」
蘇長福點頭道:「咱們再捐些銀子給寺里?」
這日因蘇長福從田莊處回來,隨口感嘆寒山寺門口那些無家可歸的女孩子可憐,黛玉想起自己的遭際,深有感觸,因與蘇長福商議道:「蘇老伯,這些女孩子孤苦無依,我想幫她們一把,不知是否可行?」
黛玉住的小院叫「藏蹤園」,有三五間瓦舍,遍植花木,還有一處小巧的假山。庭院家什都經了細心的打掃和擦洗,屋裏的陳設雖都古舊,卻因為十分潔淨而幽然生輝,徐大娘指引着紫鵑雪雁等取了床幔被褥鋪掛上,上好的綾羅綢緞,精緻典雅的繡工,顯見得是早已精心備好的。屋內几案上有香草抽蕙,院外有白蘭飄香,實是令人心神舒怡。有紫鵑等精心照料,衣行住行皆依自己心意,沒了寄人籬下的客居之感,不用時時在意、處處小心,黛玉的心情是日甚一日的舒暢輕快,閒時就翻幾本詩書,寫幾筆字,撫幾支古曲,或在家裏四下逛逛。
這老宅是林如海之祖列侯時皇家封賞的,林如海便是在此成長,中了探花後也是在此迎娶的賈敏,在此升的蘭台寺大夫,便是黛玉也是在此出生到了四歲那年才隨父母去了揚州。這林家祖宅經歷了幾世的風雨,雖不如賈府那般軒峻壯麗,卻因浸染了水墨書香而另有一種江南的典雅古樸,也有一泓清流,幾片山石,幾曲迴廊。又值夏榮之月,有嬌花競爭次綻放,新葉嫩草搖黃滴翠。雨落風過處,便有飛紅輕揚,芬芳潛懷。
黛玉聽得說能買回幼時的家宅,更是喜不自勝,蘇長福便以取了五千銀子置辦下了,又特特的里里外外清掃
第四十八回憶舊還尋陶令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