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入車隊以來,優喬一次也不曾出現過,只命人過來請趙倚樓。//無彈窗更新快//頭兩次還縱容着他,他不願過去也不加逼迫,第三次卻是直接派護衛把他抓了去。
不過宋初一併不擔心,既然優喬需要利用趙倚樓的容貌,便不會用太強硬的手段引起他的反抗,她猜想,多半在是訓導趙倚樓的舉止禮儀。
這些天趙倚樓身上的變化也證實了宋初一的猜測,至少他不再會露出那種接近野獸一般動不動就全身防備的姿態。
宋初一但凡逮到時機,便讓趙倚樓事無巨細的匯報優喬都如何教導他。得知優喬只是在教導他禮儀、風度,以及簡單的識字,宋初一很滿意,也就讓趙倚樓跟着認真學習。
在車隊裏整整半月,宋初一除了食物差一些,待遇比其他奴隸要好很多,至少不用徒步而行。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宋初一發現車隊是從衛國和宋國穿過。
衛、宋兩國的國土不大,眼看在宋國境內已經有些時日了,張儀面上雖然平靜無波,一些小動作卻顯示他內心的焦躁。
宋初一看在眼裏,很清楚他為什麼如此不安。
張儀在楚國受辱一心逃回家鄉,未曾想,家鄉近在眼前,他竟然陰差陽錯又以男寵的身份被綁了回來,車隊一旦入楚境,他可能很快便會被送到某些權貴的府中,到時候即便逃跑成功,也背上一個「臠寵」的名聲,想他堂堂鬼谷子的得意門生,這種恥辱直接可以以死謝師門了!
接近楚境,氣溫比在齊趙之地時要高一些,剛剛過午,便遇上了一場大雨,道路泥濘不堪,根本適合趕路,但是道兩旁不是林子便是曠野,沒有合適落腳之處。
不過宋初一和張儀倒是絲毫不擔憂,尤其是張儀,從車窗里瞧着磅礴大雨樂呵呵的拉着宋初一道,「看來天也憐我!」
宋初一裹着被子睡的正酣,聽他如此說,便懶洋洋的含糊了一句,「天要真是憐你,你早回家裏見到妻兒了。」
「時運有變!」張儀不悅的哼了一聲,繼續觀雨,越瞧越覺得這雨下的合心,轉頭看見宋初一還在睡,忍不住扯了她被子,「起來起來,半個月來你不是吃就是睡,究竟有沒有動過腦子想正事!」
宋初一被她搖的頭暈,半眯着眼睛,敷衍道,「想了想了,我正與周公商議大計,你且侯一侯,周公很忙,莫誤我時辰。」
張儀絕望的一鬆手把她丟下。
咕咚!
宋初一比直的摔到車板上,陡然間徹底的醒過來。
車板上雖然鋪了草蓆,但依舊堅硬,宋初一揉着腦袋上包,瞪着張儀,怒道,「我說,這不是你的腦袋你不心疼是不是,你靠你舌頭吃飯,就捨不得咬舌自盡,老子還靠腦袋呢!不比你那舌頭輕賤!」
縱橫之事,除了心中對天下大勢了如指掌,還要靠口舌之利。張儀很多時候要靠言辭去辦事,社都自然金貴的很。
「我瞧着它不大愛動彈,實在是擔憂久而久之便朽了,心裏着急,所以就幫它動一動。」張儀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道,「你看,現在多活泛。」
宋初一揮手拂開,「活泛你個腚!」
張儀瞠目,嘴巴長的能塞下一隻鴨蛋,顫手指了她「你」了半晌沒說出半句話來。
時下最狠的罵人言辭無非是就「汝母婢也」,再者就是「豎子」「汝非人也」……哪有宋初一這麼風格犀利又狠的!
宋初一摸着良心說,她已經很克制了。她也有分寸,經過一段時間與張儀的接觸,知道以他的為人,這句話他完全可以接受,才會毫無顧忌的罵出來,因此也懶得理他,擁着被子倒頭繼續睡。
路上泥濘難行,所以車隊便停在了原地,派出了四五個侍衛到方圓五里查看。正好便宜了宋初一,睡了一個沒有顛簸的好覺。
天完全黑透的時候,有護衛終於尋到了一個避雨的地方,但是在林子裏到處枯草雜枝,連一條小路都沒有。
這場雨下的極大,道路恐怕一兩日幹不了,此處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再往前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適的落腳之處,所以車隊主事命一半人都去開路。
趙倚樓一大早便被叫去了主事車裏學習認字,因此宋初一和張儀所乘馬車周圍,人手幾乎都撤去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