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眠撇了撇嘴,「你要是執意不穿,我也只好勉為其難的持了。{天天中文.g.}^//^」
宋初一吸溜溜的喝下一碗粥,又伸爪子給自己盛了一碗,默不作聲的就着鹹菜又喝下一碗。
「真打算不穿!」姬眠見她從容淡定的模樣不禁驚訝道。
「大早上的,你嚷嚷什麼!」宋初一咬了一口鹹菜,喝了口粥,道,「我只是在慎重考慮。」
姬眠怪叫一聲,「你當真有這種念頭?我以為你說笑。」
「這麼嚴肅事情,我會拿來說笑嗎?」宋初一白了他一眼。
姬眠滿臉的不可置信,一個士子裸身上陣······這是何等震撼效果?他一直聽說莊子一派的道家人狂放隨性,今日才算是見識到了!
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時,瓦罐里早已經連一粒米都沒有了!
宋初一腆着肚子癱坐着,吐出一口氣,「我考慮過了,這樣的事情有些不合適我。」
「宋懷瑾!」姬眠悲憤的瞪着她,片刻又無奈的擺了擺手道,「罷了,你吃了這一頓還不知有沒有下一頓,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姬眠起身去尋了一把牛角梳遞給宋初一,「今日之事有幾成勝算?」
宋初一呲牙咧嘴的用梳子拽頭髮,聞言答道,「何謂勝?事情敗露,我早已經敗了,而成名不成功,我也算是勝了。」
「保住自己性命。」姬眠望着她道,「我等你回來殺一盤六博。」
宋初一從鼻腔里發出聲音·算是應了。
梳洗整理之後,宋初一從銅鏡中看了看自己。.一襲素色的廣袖布袍,墨發半披在腦後,黑色的大氅,那平凡的眉眼,看起來比半年前脫去了三分稚氣,滿是士人的自信與落拓。
宋初一沒有穿姬眠準備的華麗衣衫,即便需要鎮壓全場,她也不會不自信到靠一身華麗的偽裝。
「先生·礱穀將軍來了!」有個侍女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姬眠立刻站起身來,「到哪兒了?」
「還在門房中。」侍婢答道。
難道知道宋初一在這裏?姬眠不敢確定礱穀慶的態度,因為礱穀慶一直都堅定不移的支持衛侯,「懷瑾,在後院馬棚里有兩匹上等好馬,你戴上斗笠,騎馬從後門出去,我去見礱穀將軍。」
宋初一應了一聲,微一拱手,往後院走去。
而此時·東街附近已經人山人海。
土台上有一塊地方臨時搭了個小棚,四面有草簾垂下,遮擋住人們的視線。
據說是為了讓籍羽死的體面些。可這些不過是傳言而已,糊弄百姓而已,很多人早就已經猜到,恐怕是因為籍羽受刑過重,怕他悽慘的模樣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會引起動亂。
快至午時,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君上到!」
東街的地上呼啦啦的跪下一片·奴隸匍匐,庶民行稽首大禮,士人長揖。
一個深褐色華服的老人緩緩步上高台·坐下之後,才道,「免禮。」
寺人尖細聲音將他的旨意響亮的傳達出來。
衛侯這半年仿佛老了十歲,鬢髮由花白忽然變成雪白,他望了草簾遮掩的棚子一眼,眸中是誰也看不懂的神色。
眾人紛紛起身,這時才看清跟隨而來的人有很多,包括文臣武將·還有魏國使節。
日影偏移·眼見午時即將來臨,可是沒有一個人敢提醒·也不願提醒。
約莫隔了半刻,那魏國使節首先開口道·「君上,時辰將至了。」
衛侯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相握,一貫溫和的面上也露出隱忍的神情,幸而有輕紗遮掩,除了內侍,並無別人看見。
風乍起,吹動簾幕。籍羽那邊草簾微掀,有一兩個眼尖的人不禁驚呼一聲。
方才的畫面只有轉瞬間,他們也不確定,方才裏面分明看見的只一片血紅,那個被捆綁的魁梧男人,根本職能看見是一片血肉模糊。
不遠處,騎在馬上的宋初一也看見了,她一直盯着那處。
她緊緊抿唇,半晌才問同樣憤怒的季渙,「是他吧?」
「是。」季渙目眥欲裂,他從十一歲便跟着籍羽混,絕不會認錯。
宋初一驅馬向前,季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