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茗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到的一號車廂。
當她看到完好無損站在那的王澤與何仇,整個世界的色彩頓時回來了大半。
她快走幾步,衝過去想要說什麼,又覺得嗓子很堵悶,視線挪到了駕駛室門前,那濺射的鮮血、側躺的屍體……
齊茗想要扭頭乾嘔,又極力忍住,捂着嘴走到王澤與何仇身後。
「只慢了一點。」
何仇低聲說着,表情如常。
王澤只是盯着屍體,不發一言,像是在思考着什麼難題。
直到乘務員提醒他們必須入座扣緊安全帶,王澤才扭頭看了眼何仇,低聲道:「他應該有同夥,把乘客都留下來。」
「同夥?」
何仇有些驚訝,但沒有多問。
他表明身份,開始組織乘務員保護現場,並主動聯繫從天空四面八方蜂擁而來的懸浮警車。
齊茗坐在王澤身旁,身體的不適感正漸漸淡去。
很快,她被王澤快速滑動的手指吸引,扭頭看着王澤掌中的方塊屏幕,小聲問:
「老闆,這個衛興集團有問題嗎?」
「不清楚,我對這個集團比較陌生,還不能下任何定論。」
王澤此刻顯然沒有聊天的興趣。
齊茗嗯了聲,繼續低頭忙自己的事,儘量讓自己不去看駕駛室的方向。
大概五分鐘後,雲軌列車被警車包圍,確認內部局勢得到控制後,大批警車在豎管軌道外護送。
等到雲軌列車駛入備用站台,八名造價高昂、由警員遠程操控的機械警察開路,幾十名荷槍實彈的警員迅速接管了列車所有車廂。
何仇是地方上的刑警,沒有調動空中巡警的權限。
但他在警隊這麼多年,當然也有不少熟人。
得益於此,王澤的意見被順利採納,他們也能繼續呆在劫機者的屍體附近,沒有被驅逐,也沒人向前盤問。
讓警方措手不及的是,在記錄乘客證件時,六號車廂發現了第二名死者。
……
這是一個老人。
他戴着鴨舌帽,上身穿着黑色皮夾克,略帶皺紋的面容上掛着和煦且滿足的微笑,靠在座椅上就像熟睡了過去。
但檢測設備顯示,他已經沒了生命跡象。
何仇與王澤聞訊而來,簡單的交涉後,兩人順利站在了這名死者面前。
王澤雙手插入褲兜,身體前傾,近距離細觀察着,並在老人手邊輕輕嗅了幾下。
何仇提醒道:「小心點,這種情況八成就是劇毒化學物致死。」
王澤道:「他應該就是劫機者的同夥。」
「嗯?為什麼?你這次為啥這麼篤定。」
何仇有點迷糊,嘀咕着:「你可從來不會直接給我答案,每次都要解釋一籮筐。」
周圍幾名警員同樣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死者袖口還有下飯醬料的香味,」王澤道,「這個香味,跟劫機者打開的那個飯盒很相似,是一種比較少見的調料。」
何仇皺着眉附身聞了幾下,遠處已經有一名中年警員快步走來,快聲說着:
「何隊,已經查清楚了!
「我們剛剛調出了列車監控,這個死者就是跟劫機者唯一有過接觸的人,他把裝有簡易脈衝手槍的飯盒遞給了劫機者!
「這下問題大了,中轉站安保體系估計全要擼下來。」
何仇與王澤交換了個眼神。
有組織的劫機;
再明顯不過的針對意味;
死士一樣的劫機團伙……
「衛興集團的競爭對手在搞事嗎?」
有巡警小聲嘀咕,被人瞪了幾眼,也不敢再多說話。
王澤問:「黎明街就是衛興集團的主要產品吧?」
何仇點了點頭,呼吸都變得低緩了許多。
「那個……老闆!」
車廂入口傳來了齊茗的呼喊聲。
她端着腕錶,此刻明顯有些緊張,盡力讓自己嗓音平緩:
008 被壓制的輿論